见沈知安迟迟不动手,阿奴一脸殷勤的又劝说道:“公主,您好歹尝上一口啊。
别白白废了大王的一番心意才是。”
说着阿奴便作势要喂她吃喝汤,沈知安眸光一冷扫了眼那汤羹,拒绝道:“不必了,通通都拿出去,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进来!
知道了吗?”
命令的口吻,透着些凌厉的寒意,阿奴还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她。
在阿奴的眼里沈知安一直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似水一般轻柔。
一时间,还真是让她心下一惊,呆愣了在了那里,木讷的言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出去!”沈知安早已没了耐『性』,见她不走忍不住发了火,厉声斥道:“给我滚出去!”
阿奴抬眸对上了她那双骇人的墨瞳,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急忙端着茶碗踉踉跄跄的小跑了出去。
有些昏暗的房间内,此时就只剩下了沈知安一个人。
她若有似无的扫了眼这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眸中却噙满了苦涩的泪水。
就连那颗心,也早已变成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不堪入目了。
屋外风声瑟瑟,阵阵寒意也从那门缝中偷溜了进来,一时间冻得她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昨夜又被沈沨给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现在的她真的好想要沉沉的睡上一觉,要是能够永远不醒过来那就更好了。
她将身上的被褥裹了个紧又紧,可还是觉得冷的要命。
她哭了,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来,带着深深的绝望与痛苦,那两种情绪就像是两条藤蔓一般,牢牢的缠绕在了她的心上,不死不休。
突然,她听到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下意识的向后缩了又缩,斥道:“不是说过了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吗!
还不赶快给我出去,出去……滚出去!”
最后三个字,是沈知安咬牙切齿的怒吼出来的,有一种宣泄的意味儿在里面。
那人闻言并没有答话,也没有离去,而是步伐平缓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沈知安,抬头看着面前的来人,心头只觉得一堵:安太后……不,弃后安氏怎么会来未央宫!
安氏,生的不错,虽算不得上是倾国之姿,但至少也是个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都尽显女子的妖娆媚态。
绝对是男人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的那种。
她今年也不过只比沈知安年长两岁而已,才不过二十的年纪风华正茂,是去年才刚刚入宫的。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享几天清福,先王就驾崩离世了。
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寡『妇』,宫中的女子又不同与外面的女人,她们的丈夫死后守孝三年还可以再改嫁。
宫中的女人,只有在这王宫里面蹉跎岁月,等着寿终正寝,死也死在宫里。
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全都葬送在了这肮脏的后宫里。
而且,安氏唯一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继续活下去的期望,不久前……也离世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宫中的女人,各有各的无奈与辛酸。
不论她们当初进宫的目的究竟是何在,到最后也不过只有两种下场罢了……
要么风光厚葬,要么到死连个草席都没有……
沈知安同她并不熟悉,甚至回宫到现在整整三年的时光里,也不过同她只见过仅仅两面而已。
今日,这边是第二面。
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知安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她倒是一如往常的娇媚,巴掌大的俏脸上全然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丧夫丧子的痛苦,反而一双丹凤眼里满满都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透着满满的喜悦之『色』。
“啧,知安公主的脾『性』向来温和,怎么今儿的脾气竟然如此的暴躁呢?”安氏一脸意外的说着,话语里却透着不屑,环顾了下四周挑眉问道:“这……地下怎么这么多被撕碎了的衣物呢?”
一边说着,安氏一脸好奇的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玉颈上,看着她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安氏心下,顿时便也想明白了,故意惊呼道:“难不成是宫里遭了贼?
瞧妹妹这脖子上的斑斑印记,难不成是同那贼人搏斗之时,不小心撞到那里了吗?”
大概是屋内太过昏暗的缘故,安氏并没有看到她眼底的阴暗,故作好心的走了过去:“这可不行,快让我看看还伤到那里了。
等会儿我非得去大王面前,好好的说道说道不可。
竟然有贼人闯进公主您的屋子里来,还伤弄伤了您,这还得了!”
安氏一边说着,一边便伸手欲将沈知安身上的被褥给拔下来。
在她手还未触及被褥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冷厉至极的声音,惊现在了她的耳畔:“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拿开!”
清冷的声音,裹着愤怒的意味儿,徘徊在了安氏的耳畔。安氏一抬眸便对上了她那双覆满了冰凌的眼眸,冷的刺骨莫名惹人『毛』骨悚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下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得沈知安,又开口言道:“安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好话我只说一遍,要么你给我乖乖走出去,将今天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全都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我今日便暂且先饶过你的小命。
要么你今日便将命直接给我留在这里!”
清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语气,透着彻骨的寒凉。
安氏瞧着她那满脸的杀气,眉头颦蹙,心不由的砰砰『乱』跳起来,慌『乱』不已。
但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横眉冷眼的看向了沈知安。
呵,口气倒是真的不小,就怕你沈知安只会吹牛却没有这本事杀了我!
“啧啧,知安公主这话说的还真是好生吓人,人家心里还真是觉得怕怕的呢!”安氏故作娇嗔的说着,眉眼间全是对她的鄙夷不屑之『色』。
话罢,安氏冷冷的哼了一声,也没怎么注意她的神情,讥笑道:“不过奴家真的好像知道,知安公主您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放言,今日要在这儿要了我的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