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海棠舞排演得十分纯熟。此时青冉早已离开,数名灵海境女修也随着离开了,花房舞女的人数基本稳定下来。
“若是觉得差不多了,可以组织一次舞会。”杜若盘坐在罗修身边含笑道。罗修闻言点点头:“想到要组织舞会,真有点紧张。之前舞会皆由六叔抚琴。我这头一次……”
“你太谦逊了!我之前只是兴之所至,偶尔为之。可你倒好,这几月心思都在花房,连陪伴我的时间都占用了。我曾偷偷看过几次,已经很好了,青出于蓝胜于蓝!”杜若瞟了一眼罗修略带不满。
“我说你怎么总催着办舞会,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罗修白了杜若一眼郁闷道。
杜若将她拉至身前,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柔声建议道:“花房消耗精力,你留给我和儿子的时间太少了。不如这期办完便关了吧。”
“不好!这小家伙还要在我腹中呆十年才能化生。这十年我什么也做不了,哪里也不能去,再将花房关了,我会被闷死的。”罗修回身抗议道。“好!妙音殿中你最大。我都依你。”杜若小心将她拥入怀中道。
数日后,在罗修的主持下花房舞会终于开始了。
自午时开始,大河西岸观舞台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五大世家的家主竟然都到齐了,这让罗修着实惊讶。之前花房舞会,不过来些世家嫡子公子,偶尔才会有家主前来。
“多谢大嫂、各位兄长来花房观舞!今日舞会由罗修主持。”杜若带着罗修在西岸观舞台前朝各位家主一拱手道。
“六弟亲自邀请,为兄怎好不来呀?”黑袍大汉爽朗回道,随之深深看了罗修一眼。
“老六今日造型格外别致,这一头银丝,更显道骨仙风啊!”蓝袍阴冷男子轻笑着说道,也不禁瞟了罗修一眼。红衣妇人轻轻将罗修拉至身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嘱咐了两句,便让她离开了。
此时杜若在西岸观舞台列座,罗修则飞身向东岸掠去。飘然落于花树下,席地盘坐,取出流光剑琴徐徐弹奏起海棠舞曲。
琴音悠扬婉转,顿挫得宜,情绪拿捏准确,真是绕梁三日!大河舞台上红裙飘飞,舞步翩跹,美不胜收!西岸观舞台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琴与舞的世界中,感受着雨后海棠遗世独立的芬芳。
忽然西岸之上火光闪动,传出了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元离不请自来,还请道友见谅。”显然这是一张传讯符,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东岸花树下琴音一偏,其中一个红裙舞女似乎受到波及,顿时向舞台下坠去,西岸观舞台上一片唏嘘之声。
杜若见状皱了皱眉,起身化为一道清光出现在东岸花树下,他盘膝坐于罗修身侧,两人共抚一琴。台上舞女跟着琴音继续翩翩起舞,可由于少了一人,舞步有些凌乱。西岸观舞台上众人见杜若出手立即停止了唏嘘,转而小声议论着什么。
罗修方才听到传音,顿觉头痛不已,心知自己的头痛病又发作了。不过更让她心惊的是师父来了!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要如何与他相见?!他看到自己又会作何感想?!数年前师父已与她断了师徒之义,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此处?难道是心劫之故?此时一连串的问题在罗修脑中盘旋,一时不慎竟然弹错了一个琴音,致使舞女落水,搞砸了这场舞会。直到杜若与她连弹,罗修才稍稍心安,终于捱到一曲完毕。
“该你上台了!”杜若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
“哦!对!”罗修恍然回道,飞身而起,翩然落于大河舞台之上,朝西岸观舞台朗声宣布道:“各位前辈,今日观舞结束。每个舞女的身份令牌都已悬挂在西岸观舞台前,请大家自行挑选。一个时辰后可到花房用令牌交换舞女。感谢各位今日赏光。”说完她又嘱咐了台上舞女几句便将她们带回了花房。
做完这一切,罗修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返身回到东岸,绞着手看着杜若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