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医生自顾自地走出了大厅,房间里唯独剩下了季慕风一个人,空气凝滞地让人有些迟钝,连女医生在自己肩头像是一个长辈一般轻拍了两下他都没有注意过来,“手指还是要包扎一下的!”这句话从那嘴里出就像是在笑话他:“人死不能复生”一样,他长吸入一口气,胸膛和脊背长上扬去,每吸入一分就感觉身体在颤抖了一分。
“呼——”
将这口气长长吐出之后,近乎同时季慕风推开了房间的门,苏夏这会还在里面,空气中还残留着由那一大堆白大褂发出的消毒水气味,他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可当他眼见着床上的苏夏正对着他笑,笑颜展开,可眼泪还挂在其面上,她巧的瓜子脸上眼角挂着泪像是钻石一样,他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听到了女医生讲的话。
在上次他听见苏夏的病情时的反应略有偏差,但其实比起上次来更加绝望了,如果上次仓促遇到了一个庸医的话,这次遇到的是一群庸医是不过去的。
“医生怎么的?”
她明明已经知道了,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她没有一句话是落下的,也算是她的听力比起以往来更加地出色了,可这改变让自己听到仿佛自己快要时日不多的消息,那还不如不要听见的好,季慕风迈开脚步,眼睛比起以往来湿润了一些,那眼睛有一些干涩像是对既定的事情不太满意,真希望他们两人可以不知道这件事。
“按时吃药,”季慕风将眉头一扬,那眼中的干涩褪去了一些,她明白他不愿意让自己的泪水给她看到,“按时吃药就会好的!”季慕风又重复了一次,像是又加固了一番这句谎话的服力,可谁也骗不了。
没想到竟然看到季慕风这样的一面,如果是刚回国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合法丈夫”的苏夏可能会拍桌叫好,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酸,这个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可以得伤势根深蒂固的了,这时他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那就好——”苏夏咧开嘴像是会心一笑,眼泪还挂着摇摆不定。
“那让我抱你!”季慕风的脚步停留在了床边上,她明白这个男人开始顾忌了,也许只是拉拉手都会让苏夏回忆起那场事故中的有些事情,那揪心的痛她也难忍。
唉,大概是因为过去没失忆的我对于季慕风有着一定的执念。
季慕风将自己的腰背弓着,朝她拥来,这样的姿势可是比起过去那样霸道好了许多,他的身体很僵硬,也许是动作并不松弛的缘故,他的手臂绕在她的后脑勺,虽温暖可不切实际。
“我不去查张姨的信息了,照你的给她一个机会。”
季慕风完过后长呼出一口气,这句话像是一个转移话题的信号,可季慕风接着道:“要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秘密吗?”着季慕风将自己的身体往前移动着,“啪啦”一声苏夏从抱着变成了躺着,身体在软乎的床上弹了弹,这个男人此时已经在自己的身前,那两手附在床单上,眼下自己的衣服都穿着可却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在身体中流淌着挥之不去。
“以后,”苏夏抬起手来抱住男人坚毅的面容,这男人也到了而立之年,但岁月的痕迹虽不太清晰,可那面貌上也留下了些许的伤痕,那男人手上的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道和一股慢慢流逝殆尽的血腥味,她捧着他的脸,来自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往自己身体里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