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醉心，是喜爱。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便是对得住自己的心。我喜爱医术，便去学。若是顺便能把爱好与职业相结合，并走到世人无法企及高度，何乐而不为？”
小皇帝似懂非懂，再次沉默良久。尔后，自己主动拿了一本奏章认真看着，柳凝霜也没再管他了。闲来无事，去博古架上拿了两枚小小巧巧的青玉文玩核桃把玩。
忽然，小皇帝再次开口。嗓音不如先前活泛，甚至有几分期期艾艾，“可是，比起当皇帝，我更喜欢宫外的世界。”
“……”柳凝霜不确定小皇帝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出于小孩子对自由的渴望，想了想，回道，“那如果你不当皇帝，你想去宫外做什么呢？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
“我知道。”小皇帝嗓音依然不高，但却坚定了许多，“我想足迹踏遍四国，让后人每每提起我，便交口称赞——原来是哪位着书立传，写进四国风情的名士啊。”
名士。
柳凝霜意外挑眉，依小皇帝这个性，她还以为他会想去做什么马革裹尸还的将军，或者其他刺激危险之事。万万没想到，人家的终极梦想竟然是当名士。
“行啊，志向远大。”柳凝霜真心实意夸道，然后顺便把小皇帝放下的奏章再次塞他手里，“名士都是处江湖之远，却深谙世事的高洁之士。其方方面面的修养，甚至比那些十年寒窗，一朝中举的文人还要高。”
“你想当名士，至少得先学会，什么叫‘时事’。这奏章里，不仅有国事，还有人心，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个看明白，距离名士的修养也差不离了。好了，先看奏章吧，再耽搁你皇叔该回来了。”
小皇帝似被柳凝霜说服了，这次终于没再提出任何异议，安安静静的看他的奏章。
柳凝霜暗自满意的颔首，转身正准备继续盘核桃去，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柳凝霜作为大夫，自然知道眼皮跳其实是眼部神经的问题。但莫名的，她觉得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