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毛当场被捕,却摄于蔡家之威,不敢供出主谋,刘琦遂以语相试蔡信,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声如惊雷、严厉无比,文聘与众卫士亦拔刀而出,助声恐吓。
蔡信左右虽有不少护卫跟随,但大多是泼皮无赖之徒,刘琦示之以威后,压根生不出半点抗拒之心,纷纷跪倒在地。扮作护卫跟来的蔡虎心有不忿,但蔡信暗中以目相视,又有文聘等一众虎狼卫士相助,自忖不敌,遂亦跪之。
只见蔡信听得刘琦责骂后,貌似惶恐不已,连连叩头辩道:“还请少将军明鉴,小人当日因见蔡阿毛对江陵市井熟稔,又素有眼力,故而遣其随行服侍,绝无二心!谁知此奴竟然起了加害之心,恐是偷了府上钱财怕被发现的缘故,与小人并无半点关系!与蔡家更是无半点关系!”
刘琦故作疑虑不定状,又问道:“如此说来,和你毫无关系,都是蔡阿毛个人所为?”
蔡信跪伏在地,以袖抹汗,颤声答道:“不敢说都是蔡阿毛个人之过,但小人对天发誓,此事与蔡家绝无半点瓜葛,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刘琦微微颌首,叹道:“看你言辞甚是决然,想来所言属实,蔡家多有我荆州重臣,又是我继母母族,当不会害我,你先起来吧。”
蔡信大喜,又顿首道:“少将军明察秋毫,小人无比敬佩,定当赍书襄阳,请族人感此恩情!”
蔡信连叩数个响头,正欲爬起身来,却不料一旁庞统突然跳将出来,冷声喝叱道:“且慢!这蔡阿毛可是他派来的,焉知与他无关,不如拿回去一并拷问,重刑之下,必能有所得!”
蔡信赶紧重新趴下,文聘又出言劝道:“蔡家商号每日事务繁忙,如将其拿下,耽误了蔡家生意,损失当不是小数,蔡家子弟多乃我荆州股肱之臣,军师且不可鲁莽!”
庞统坚称先用重刑拷打过再说,文聘以耽搁了蔡家财路为由相劝,两人争执半晌后,庞统佯怒道:“既然这厮招财有道,那误用贼人、险些伤及少将军之罪也应用钱粮来说事。马上我要彻查此案,奔波劳顿,所费非小,这笔钱是否当这厮来出?”
刘琦假意踌躇,以言语试问蔡信道:“守诚兄,凤雏先生所说,不知你可听明白了?敢问意下如何?”
庞统态度强硬,凶神恶煞,蔡信哪敢说不,心想查个案子又能花费多少,急忙捣首答道:“听明白了,愿出,愿出!”
刘琦满意笑道:“那甚好,敢问军师,所费多少?”
庞统张嘴便狮子大开口道:“五万贯!”
蔡信被惊得魂飞魄散,急忙争辩道:“凤雏先生莫要诳我,如何查案能花得如此多钱?”
“这就花得多了?哼!”庞统白眼一翻,冷笑扯道:“须知少将军乃是皇室宗亲,汉家苗裔,身份高贵,故此案牵扯甚广,说不定是河北袁本初所为,亦有可能乃兖州曹孟德指使,不排除益州刘季玉的嫌疑,东吴孙氏也脱不了干系!我手下大队人马,这天南地北查下来,吃喝拉撒不说,还得打点各路官吏,如何用不到五万贯!再者江陵亦有胡商出没,如果有线索要去西域查缉,别说五万贯,十万贯都不一定打得住!”
庞统这番滔滔雄论,说得蔡信无语以对,只能叩首求饶,告称如此巨款,他区区一个江陵主管,着实拿不出来,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以蔡家商号出资两万贯供查案所用。
庞统当下便找来纸笔写明字据,让蔡信签字画押,这才带着他同上舫船,往回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