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人身高七尺、锦衣缎巾,面如冠玉、相貌堂堂,但眉眼中却隐有一丝阴毒之意,正乃洞庭水军副统领、楼船校尉施襄是也。
甘宁顾藐而视,随便拱了拱手,朗声谓道:“好叫邓统领和诸位同僚得知,末将方才奉命去请施校尉来此议事,在辕门处遇见施校尉神色慌张,不听劝阻,执意要离营出走。末将军命在身,又是粗人一个,情急之下,只能用强,不当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施襄已然被军卒们推搡上前,踉跄欲倒,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用手扶正缎巾,讪笑谓道:“不妨事,不妨事,毕竟是为公事嘛。施某因家中有事,急着赶回潜江,言语间颇有些唐突,也请兴霸多多见谅。”
原来施襄从归营军卒处闻得伏波号从白螺湾归来,立刻明白大事不妙,知谋算刘琦之阴谋已然败露,遂急急收拾行装,欲出逃回襄阳。然邓义何许人也,早算到这点,故而船方靠岸,便立遣甘宁前去,在辕门处将施襄截下。
见该到的人都已到齐,邓义也不啰嗦,直接先请刘琦与众军将相见,待见礼毕,其双眼微眯,厉声谓道:“好叫诸位得知,今日擂鼓升帐,只因少将军来我大寨拜会途中,险些殒命在白螺湾内,而下手的竟是我洞庭水军所部丙字营与丁字营!来人,将两营都尉朱厉、郝都押入帐中!”
此言一出,帐内自是哗然一片,真不知道也好、假不知道也罢,都义愤填膺、极为政治正确的齐声唾骂朱厉、郝都。军中都知二人乃副统领施襄亲信军将,再结合方才之事,有脑子灵光者已猜施襄今日必有不测,皆悄然移步远离,数息功夫竟将施襄隔开一圈空地来,越发显得施襄呆立原地、神情惶恐不安。
说话间,军卒已将朱厉、郝都带入帐内,二人虽未绑缚,但皆已去甲解兵,那丁字营都尉郝都一进帐门,立刻跪拜在地,连连叩首求饶,口中告饶称自己只知听命而行,并不知楼船乃少将军刘琦乘坐,否则万死亦不敢如此行事。而丙字营都尉朱厉目有死志,阴郁而立,显然心腹部下薛碌的无情背叛对他打击很大。
邓义看着两人,依旧杵剑不语,良久之后,看郝都头上都已叩得血迹斑斑,他方才扭头斜眼看向神色慌张的施襄,冷笑谓道:“这两位都算是施校尉的亲近部下,依您之见,该如何处置方才合适?”
施襄作为洞庭水军中职位仅次于邓义的所在,仗着这些年和诸蔡走得***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连邓义都不大放在眼里。可此时自知大难临头,已然面如死灰,汗如浆下,只能强作镇定,怒目圆睁,厉声喝骂道:“如何处置?哼!哼哼!少将军乃汉室宗亲,帝胄血脉,你们这两个猪狗一般的东西,竟然胆大包天,敢动谋害的心思!不处以极刑,又如何能以儆效尤!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拖出去斩了!”
话音落处,现场却一片沉默,此时此刻,又哪里会有人理他。
“无耻,太无耻!”倒是叩头叩得满头血的郝都闻声暴怒,当即抬起头来,指着施襄大声嚷嚷道:“施大人,施襄!做人不能这般不要脸啊,今日可是你派我和朱厉去的,说是剿灭水贼,让朱厉主攻,我守在外围。当发现冲出来的是少将军时,我可半句口令都没敢下。明明是你借刀杀人,谋害少将军,怎么这会还好意思反过来怪是我们动了心思呢?这一点朱厉可以作证!对吧,朱都尉,朱都尉?朱厉?哎哟喂,您这时候怎么哑巴了?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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