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如兰才止住眼泪,抬起头满怀歉意谓道:“非但未能为刘郎分忧,反倒还要你费心费力来安慰,奴家心中真是好生抱歉。”
“你个小妮子,说的什么傻话,”刘琦假装生气的捏了捏如兰的小鼻子,又心疼的摸着那双已哭肿如桃的妙目,叹声谓道:“幸好你没事,如果真的......我是说如果,又该让我如何独活于世?”
一说到这,如兰又想起了为她挡箭、替她而死的阿珠,顿时悲从心起,再度潸然泪下,刘琦心中暗自后悔,好言相慰半晌,如兰才缓缓收声,叹了口气后,将事情始末细细道来。刘琦结合之前影卫所探知的消息,这才大概厘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蔡龙跟着新野县流民混入大溪堰农场后,很快便发现刘琦现有的实力和影响力都远超预判,原本依靠韩玄和施襄在江面截杀的计划失败的可能性极大。这种情况下按寻常人的逻辑应当是上报蔡瑁等候新指令,然蔡龙可不是寻常杀手,他并未推翻原有方案,而是变实为虚,另辟蹊径,看似韩玄、施襄几路人马热热闹闹、杀气腾腾,实则成了他用来掩饰真正杀招的幌子,今夜的江陵城才是他选择的出手之地。
蔡龙先是启动了不语蝉封言这颗暗棋,利用他控制城防,将江陵城变成了困住刘琦的牢笼。再用库房珍宝为饵将刘琦引往第一重陷阱——郡守府。
刘琦果然中计,兴冲冲的赶了过去,幸好途中遇到从水军回转的庞统、刘封,而庞统又看出来了郡守府内的异常,这才得以躲过一劫,匆匆回转簪花别院,谁知却正好踏入蔡龙精心准备的第二重陷阱里。
江陵人尽皆知,少将军甚爱潇湘楼出身的如兰夫人,如兰夫人被收入房中前,少将军在潇湘楼夜夜春宵,甚至都整出来马上风。但时人却并不知晓的是,因为阳焦阴魅未痊愈之故,自正月以来两人已数月未曾同房。
蔡龙不知此辛密,认为刘琦晚间会找如兰欢好,故而按常理将第二重陷阱设在如兰房中,以便届时借机暴起行刺。
但与前些日子的郡守府不同,因战事已起,如今的簪花别院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纵使以蔡龙的身手,也很难悄无声息潜入,更别说还要挟持住女主人如兰了,不过蔡龙早已想好对策,启动了另一张暗藏的底牌。
原来蔡家作为靠经商敛财的襄阳大族,一直与潇湘楼关系密切,那名叫做阿春的死士更是早在数月前便以女功师傅的身份潜伏进了潇湘楼,这些天以送布样、交流织锦技艺为名多次出入簪花别院,既混得脸熟,亦摸清了内宅地形。
蔡龙早已将潇湘楼出身的如兰身世与族人查了个门清,将她选做刘琦身边的突破口所在。于是在买通潇湘楼管事后,他易容成妇人模样,傍晚时借送布样之机跟着阿春混入了别院内宅。
面对毫无防备来验收布样的婢女阿珠,女功师傅阿春提出布样珍贵、不便轻易示人,让阿珠去请如兰亲自来观看,自己与蔡龙所扮随从入卧房等候,实则借此避人耳目。阿珠见是两名“女子”,阿春又是熟人,故而未作他想,径直赶去织房,不多时便已请得如兰赶来,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毫无防备,犹如两只走向虎穴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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