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李谌夤夜造访,今朝又知王元上值,两相比照李严断定刘琦动手就在今夜。
故其在笔架山扎营后先撒出探马,探明无人盯梢后,便领精兵千人于日暮时分赶到江边设伏。
在码头坐等的同时,李严在东门外自然也埋了眼线,丑时火起为号、梅花卒大举入城,探马见后立刻回报。
李严闻报大喜,遂将手下兵卒如蛛网般四散开去,监控码头处停泊的所有舟楫,直到韩玄、韩威从南门匆匆赶来,结果自然是束手就擒,成就了李严为刘琦所准备的这份厚礼。
韩玄、韩威自有梅花卒带去看管,两人皆乃郡县长官,都曾有朝廷授印,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刘琦终究不宜擅决,故准备天明后押送襄阳,交父亲刘表亲自处置。
临走前刘琦以目相视,冷笑谓韩玄道:“汝在白螺湾谋算吾时,可曾想过有今日乎?”
韩玄闻言,却并不惊恐,只坦然答道:“事已至此,何须多言,无非成王败寇、一死而已。只恨动手太迟,让汝羽翼丰满矣。”
说罢毫不惊慌、昂首而去,让观者肃然起敬。倒是那枝江令韩威连哭带号,求刘琦饶命,称皆乃被逼所为,非己本意也,其丑态之百出,让旧主韩玄都为之摇头叹息,找了这种玩意做手下,何愁城不破、国不亡?
虽说有些不齿,不过对于刘琦来说,韩威的态度倒是极为有用。他当即下令给韩威松绑,送交文聘处置,配合清点城中所存钱粮辎重,并半威胁半开玩笑称要其戴罪立功,为保下项上人头而努力,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本来县丞李谌与新任县尉王元已在协助文聘查点库房,收获之大让文聘大为满意,韩威来后,文聘故意恐吓,称若无新的收获,就要将他按欺瞒主将之罪当场斩首。
韩威为保性命,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坦白,将城中多处不为人知的暗库全都交待了出来,更是亲自带着梅花卒逐一开门撬锁。其收获之丰,物资之巨,自不必说。
不过文聘也是懂规矩的人,开门后便直接查封,至于具体钱粮数目,还得等记事参军黄叙来后再过数。
钱粮之事先且不谈,南门城楼下,刘琦满面堆笑,邀请李严入城小坐叙旧,李严慨然应许,令夷陵军大部先回笔架山营寨,只带子李丰及军将数人同入枝江城。
一路上李严与刘琦并辔而行、谈笑风生,沿大路直往衙署而去。
此时天刚破晓,曙光初现,一夜喧嚣之后,枝江城内已重归平静,街头多有好事者早起探听情况,先见韩玄、韩威被绑缚带走,又见李严、刘琦谈笑同行,遂知枝江已平靖无事,可正常营生无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