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矶两虎将逞威,将守军尽数杀散,甘宁见左右皆已无敌人身影,这才收戟罢手,回头看向持乌金刀之人,见其鹰鼻狼目、剑眉横竖,年纪虽轻,却颇有桀骜之色,不禁暗暗喝彩,遂朗声喝道:“吾乃巴人甘兴霸是也,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那人展齿一笑,扬声答道:“在下姓魏,名延,字文长,义阳人氏,罗县魏和正是家父,久闻甘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甘宁恍然大悟,原来是大黑麋魏和之子,难怪身手如此了得,见其气概豪迈,顿生结交之意,不过此时分秒必争,务必赶在消息透露出去之前拿下罗县,无暇细细闲谈,只能按下心思,稍后再说。
十艘运兵货船陆续靠岸,甘宁招呼五百精卒下船后速速登车,自己则与魏延刘封同乘一辆,全速往罗县而去,身后自有解大虫率人留在码头,接应梅花卒大部渡江。
三十多辆马车首尾相连,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往罗县而去,途中甘宁与魏延、刘封细细问明接应兵力安排及城中守卫情况后,心中已有计较。
到罗县东门时,已然暮色四合,远远望去,城门正在缓缓关闭。道人矶失守的消息随时有可能传到,刘封急忙令车夫加鞭疾驰,同时自己钻出车厢,直着身子冲正在关门的兵卒们喊道:“军爷们且稍候片刻,我乃寇封是也,待我车马入城再关不迟!”
兵卒们亦识得刘封乃县太爷亲侄,不敢怠慢,遂推开城门,准备迎刘封一行马车驶入,不料从城楼上下来一员都统,厉声喝骂兵卒道:“时辰已到,尔等为何不关城门?想来是往日松懈惯了,竟敢视军令如无物,可是皮痒想挨板子!”
此人姓孙名太,新近随都尉钱凤从长沙调来罗县,并不识得刘封。且其素来爱摆官威,对下属颇为严苛,动辄打骂,兵卒们既恨又怕,不敢违背,只能向刘封揖拜告罪,作势便要将车马拒之门外,车内甘宁从窗棂缝隙看得真切,早已反掣双戟,随时准备暴起,抢夺城门。
“且慢!”
却听刘封扬声喝道,跳下车便走到孙太跟前,笑嘻嘻的揖拜见礼,递上罗泌手令后自报家门谓道:“好叫孙将军知悉,在下乃罗县令之侄寇封,从吴地进了些锦缎来长沙贩卖,因巴陵战事已起,不得不在道人矶下货,用马车转运而来,还望将军行个方便,日后定会和叔父说及您的好处。”
孙太验过手令,确乃刘泌印信无误,又有城门守卒从旁证实了刘封的身份,一时间不禁犯了难。
毕竟是本县县令之侄,自己虽不属其管辖,但也不愿无故得罪,可他刚刚才在众兵卒面前耍过威风,不免有些下不来台,思来想去,遂做了个折中的选择,和刘封商量道:“这个嘛......要不就先查验一下吧,若无违禁之物自可放行,刘兄意下如何?”
“哈哈,就不劳兄弟们费力了,我自拿出来给将军您亲自查验,”这些马车如何查得?刘封早就想好了说辞,先出言稳住孙太,转而又冲马车内唤道:“魏大,把货拿来给孙将军查验一番。”
“好嘞,”沉闷的声音从车内响起,一名大汉手捧木匣,从车厢内钻出,只见其鹰鼻狼目,腰挎长刀,迈步走到刘封身边。
“孙将军,请借一步说话,”刘封接过木匣,笑着冲孙太说道,孙太心知肚明,遂随刘封往僻静处转去,那“魏大”当然便是魏延所扮,见状自是跟在身后。
刘封随孙太来到城门后一处角落,这才将木匣交予孙太,笑谓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