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史慈一箭射死边鸿、救下孙翊孙三郎后,却并未就此罢手。
他从建昌来带了数百悍卒,早在数日前便在影卫的协助下,化作客商分批混入了城中,此时早已把郡守府内外尽皆掌控,丹阳都尉妫览也被擒获。
孙翊本来还想拷打问讯一番,既要查清实情,也为泄心中之火,然太史慈一声令下,包括妫览在内,府中上下兵丁但凡与此事有牵连者,全都人头落地,没留半个活口,其狠辣之处连见惯血腥的解大虫也为之咋舌。
中途孙翊于心不忍,还想劝慰一二,然太史慈厉声谓道:“三郎若想现在就起兵,让江东兵将互相残杀,孙家基业毁于一旦,那我就留他们一条活路!”
孙翊闻言,也终于明白其中关键,遂任由太史慈施为,待天明后,丹阳副都尉戴员率大部军马赶来增援时,郡守府外妫览等人头颅已是密密麻麻高悬檐下,而太史慈则亲自大刀金马守在门前,朗声宣布一干人等为泄私愤,以下犯上、行刺翊公子,已被当场格杀,与其他人等无关。
太史慈既有大义、又拥虎贲,戴员见状,哪敢妄为,只能连夜报去吴县。
吴侯孙权闻报后雷霆震怒自不必说,然待怒气平息之后则是惊恐不安,并急急调兵遣将,来吴县周边相护,以提防程普起大军来讨说法。
然翌日孙翊便上书吴侯孙权,书中称曰:因酒醉后时常殴打兵卒,以致所部护卫边鸿等人怀恨在心,故有行刺杀之事,丹阳都尉妫览拼死相护,却不幸殉职,幸有建昌都尉太史慈来丹阳探望恰逢其会,诛杀叛贼边鸿,方保弟之平安无事。
书发吴郡的同时,太史慈也已派人通知左都督程普,程普立刻以演练兵马为由,调武锋中郎将黄盖领八千庐陵军往丹阳移动,并在城外山中立寨扎营。然除黄盖一部外,西三郡其余各部兵马皆无异动。
孙权得报后,明白这是孙翊等人暂时还没有掀桌子的想法,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就顺水推舟,改让孙翊担任庐陵太守,任由其出丹阳投庐陵而去。
此事之后,江东六郡名为一家,实则暗分两派:东边的吴郡、丹阳、会稽依旧在吴侯孙权掌控之中。而庐陵、庐江、豫章这西三郡名义上虽仍归吴侯管辖,实际上自成一派,以三郎孙翊、左都督程普为尊,期间明争暗斗,自不必多言。
而对于荆州来说,两家没能真正开打固然是有些遗憾,但眼下的情形相比从前已是极为有利。
孙翊一派虽占据西三郡,但这里本就多山少地,且连年征伐,村镇皆残破不堪。相比之下东三郡人口稠密、土地肥沃,要富庶得多,更不用说孙权占据家主名分,明里暗里的打压分化,各种经济、政治手段联合运用,让前者应付起来极为吃力,唯有加强与荆州的联系,才有抵挡的可能。
这种时候刘琦自是不会吝啬,充足的钱粮以及五花八门的货品皆随着江陵商号的船队顺江而下,抵达西三郡各地,也顺理成章的将影响力在西三郡军民中扩散开来。
有了荆州的支持,孙翊应付东三郡的压力自然轻松得多,虽然依旧拜吴侯孙权为尊,但隐隐已有分庭抗礼之势,且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时间荆州将发兵助翊公子夺位的传言在整个江东甚嚣尘上。
这让吴侯孙权如坐针毡、寝食难安,连续数日,召手下一干心腹密议。然张昭等人皆为文臣,治国理政都是好手,但说到权谋算计,却终究是失之于迂腐,拿不出什么破局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