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所部八千神速军里,半为马军,半为步卒,却都为能跑善奔之辈,只两日便赶到沛县,那支遇袭全军覆没的百人队尚未下葬、皆停在临时搭建的义庄。
看过尸体之后,发现手脚皆断、死相极惨,显然遭受过非人虐待,夏侯渊不禁勃然大怒,誓言要将行凶者一网打尽。
然问过本县县尉杨明,得知事后流贼一路往北,似已往青州而去,问及具体路径却语焉不详,只因当时本县官兵皆在城中坐守,并未出城巡哨,故不知敌去向所在。
夏侯渊闻言,当即勃然大怒道:“汝领一县军务,为何流贼过境行凶时闭门自守、坐视不理?那流贼又为何不取你县城,莫非与你等暗通款曲不成?”
杨明还待分辨,夏侯渊哪里肯听,当即便要拿他枭首示众、以振军威,幸有神速军都尉牛贤与这杨明有旧,苦劝之下,夏侯渊方勉强饶过其性命,然仍觉不解气,让左右取来军杖,亲自打了一顿出气,而后方领神速军蹑踪追去。
那沛县县尉杨明将歇了一日后,张合、高览方领两万人马赶到,本欲向杨明询问夏侯渊行军路径,却发觉后者神情狼狈,遂出言相问原因。
杨明遂据实以告之,并叫苦不迭道:“想我守护此城,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池,生怕被那流贼得手。谁知他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径直怪罪我不去主动接战。那可是数千荆州精锐骑兵,就我手下这些虾兵蟹将,若是敢出城,除了一死哪里还会有其他下场?”
张、高二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忧道:“我等降将出身,若办事不力,怕是下场比这还惨!”
心中杂念随之顿生,脚下步子也不禁慢了数分。
却说夏侯渊领兵往青州追去,原以为找到荆州流寇的踪迹还要花一番功夫,谁曾想一路竟多有线索:不是村镇被毁、就是城池被扰,所过之处皆放言荆州大军来袭,闹得青州境内人心惶惶的同时,也给夏侯渊指明了路径。
夏侯渊欣喜不已,连连催促所部兵马加速追赶,然有马军都尉牛贤质疑谓道:“行军于敌后,当不轻易暴露行踪,直取要害所在才是,荆州兵马这般行迹实属反常。”
夏侯渊却不以为然,恨恨谓道:“有何反常可言?狗贼狂妄如斯,不把我放在眼里,方才有这般托大之举,传令全军,倍速前行,务必要在三日内追上他们!”
“诺!”所部神速军自是唯夏侯渊是命,马军纵辔加鞭行、步卒甩开脚丫跑,撵着荆州兵马的行迹追去,然两条腿跑的再快,终究追不上四条腿的,等赶到泰山附近时,神速军也被拉成了两大块:前军为四千马军、后军为四千步卒,两者相隔已被拉开足足有数里。
时近正午,烈日当空,虽然才是四月,天气却颇为燥热,无论是马军还是步卒,都已疲乏不堪,又渴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