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之问,颇为突兀,孙翊先是一愣,沉默了一会后方谓道:“当然是怪我二哥......他在大哥病逝后先下手为强,夺了吴侯之位。而后又放心我不下,不仅步步紧逼,更是欲杀之而后快!”
孙翊一口气说完,这才坐回席上,神情倒似轻松了许多,然而刘琦接下的话却让其骤然色变:“如果我说孙伯符之死与你二哥也脱不了干系呢?”
“少将军此言何意!”孙翊面色涨红,却又故作不解状道:“我大哥死于许贡门客之手,江东人尽皆知,和我二哥何干!”
“翊公子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呢?”不管孙翊如何掩饰,刘琦却只淡淡一笑:“据我所知,当日孙伯符打猎乃临时起意,知道他去向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便有同行的翊公子你以及当今吴侯。那些门客在行刺后便被跟上的孙家家兵当场击毙,明为格杀、实乃灭口。彼时孙伯符已身负重伤,能指挥家兵下手的只能是随行的孙家公子,如若和孙仲谋没关系——”,刘琦顿了顿后揶揄谓道:“难道,和翊公子你相识?”
孙翊闻言大怒,猛的站起身子,脖颈青筋暴出,虎目喷血圆瞪,厉声谓道:“少将军莫要血口喷人!我与大哥名为兄弟,实则情同父子,怎会做此等人神共弃之事!”
其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已然成破音嘶吼状。
见其神态可怖,原本安静侍立一旁的玄女卫长黄玉儿立刻闪出护在身前,蝴蝶双刀已掣在手边,冷声喝道:“公子冷静,莫要失礼!”
早有一众玄女卫冲上前来,皆持锐在手、目光如电,孙翊虽有护卫在旁,但皆垂手而立,哪里敢有分毫造次。
此时孙翊也已冷静了下来,慌忙自称无状,向刘琦致歉赔罪,刘琦也不生气,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又再度谓道:“你且想想,你大哥遇刺那日,随行家兵带队者乃何人?如今身在何处?恐怕早已没法开口了吧。很多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孙翊沉默半晌这才坦然谓道:“少将军你说的没错,这事程都督也暗中追查过,只是那日随行家兵都已被以护卫不力为由格杀殆尽,根本毫无线索,查无可查。我也曾怀疑过二哥,可没有任何证据。再......再说了,大哥在世时,兵权、财权皆由其一把抓,二哥无兵无权又无钱,又如何收买死士和家兵为他效力?”
“我的怀疑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孙三郎也确实没有足够的实力,”孙翊能道出心中疑虑,后面的话就好说了,刘琦暗暗窃喜,沉声谓道:“那我们不妨换个思路,从动机的角度想想看,在江东,最想要你大哥死的是谁?”
“最想我大哥死?”孙翊被刘琦问得一时间愣住。
“又或者说,哪些人是新吴侯上台后的最大得益者?”刘琦循循诱导。
孙翊想了想后答道:“二哥继承了吴侯之位,自然收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