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侍郎则一言不发跪在众臣前，不同意削蕃的老臣新臣跟对立面吵完又再次联名保他。
在他们口里凌侍郎此举乃大义灭亲，不该叛罚还应该赏赐。
皇帝笑眯眯地，墨惜城在旁冷笑，蕃王多居边疆塞外，最易勾结外患，这帮人一肚子坏水，恐怕早得到说不清的好处，只是他没证据，不能说出口。
眼看大臣们已经吵了一个半时辰，皇帝终于打断他们。
墨惜城以为父皇会很生气，没想到父皇道：“削蕃乃大事，日后再议，凌侍郎大义灭亲确实应当褒奖，城东的宅子便赐于爱卿。”
不同意削蕃的大臣连连谢过皇上，凌侍郎也磕头谢恩。墨惜城不满地叫了声“父皇”，被皇帝打断：“惜城也忙了许久，朕放你两月假期，游山玩水皆可。
对了，你的学生……林飞飞通过考核，即日便成为如意阁的一员。”
墨惜城还要再说，皇上起身：“案子结束，众位爱卿都辛苦了，后日太后举办宴会，众爱卿可携家眷参加。退朝，惜城，你随朕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宴会的来临下被冲刷掉，一切过渡得很自然，却抹不掉墨惜城心中的疑问。
父子二人行至御花园，皇帝率先问他：“有何话你便说，现在也无旁人。”
“父皇，凌尘死了！还是在要说真相时死了。凌侍郎作为父亲，不会亲手杀自己的嫡子！除非他冷血无情，且不怕被世人耻笑！
依儿臣看，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儿臣觉得，把他扣下去查，一定能查出真相！”
皇上摇了摇头：“真相？你可想过，再查下去必动全身，那些老臣若是反抗，勾结外臣，大历能经受得起？
别看现今局势稳定，那些塞外蛮牛可仍在蠢蠢欲动呐。若是被他们知晓朝堂内讧，还不趁此进攻？到那时国都没了，要真相有何用？你要记住，败寇言说的永远不是真相！”
墨惜城不同意：“可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儿子很不错，只是现在尚显稚嫩。
“父皇知你仁义之心，然而君臣之间，臣与臣之间的相处不再是寻常人家这么简单。朝堂里外必须有一个制衡。”
墨惜城知道对外一致抗敌，对内还需要何制衡？
皇上仍旧耐心道：“人心统一是为大同，然而人多的地方便有异心。这时若不对症下药便适得其反。你想，若林里有兔有狼，若是只有狼，这林就得毁，若只有兔，林也得毁。
若一刀切了狼和兔，林谁来浇灌？是以三者缺一不可。这便是均衡之理。他们一方不让一方，暗中较量便是，只要朕不明确，他们异心也不能上台，你可懂？”
墨惜城懂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呐。
这点皇上显然也想到了，他捋了下胡子：“朕这只是唯今之计，唯远之力何须用自己手？好了城儿，这些事便搁置，父皇且问你，你和林飞飞，你……”
他上下审视墨惜城，墨惜城呼吸一紧，连忙否认，皇上这才放心：“太后可真为你操碎了心，后日她给那孩子选了几门亲事，你作为他的老师，也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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