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四天,基地门口的人也分成了两队各自相背离去。何繁鸟驾驶着自己的皮卡车,载着干净整洁的魏骁勇向第九小队的方向追了过去。
魏骁勇看着容光焕发,精神亢奋,不知疲惫的何繁鸟,笑着赞叹到:
“倒是越来越精神了,看来还是要忙碌啊!”
何繁鸟任由皮卡车自动驾驶,吸着香烟说到:
“跟您学的,每到播种或者丰收的时节,您也不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哪有一点干活人得疲惫。”
魏骁勇看着被晒干的泥土,吹着汽车行驶所带来的微风,满脸微笑地说到:
“人就不得闲着,自从到了月球。清闲的日子都让我苍老了一截。哪像过去,跟着赵队东征西战的日子,那才精神呐。”
何繁鸟起身从后座拿出一瓶红酒,启开递给旁边的魏骁勇:
“说说呗,我挺好奇,你们那段岁月故事。”
魏骁勇对着瓶口灌了一嘴红酒,也没擦拭嘴角的红色线条,看着远方轻声说到:
“那时我才二十二岁,刚大专毕业。那时赵队二十五岁,已经参加了工作。那时是一五年的夏天。那时,那位四十一岁的总统还是一位三和大神。
一次游行的集会上我见到了年轻气盛不服输的赵队,他声嘶力竭地呐喊,扩音器的喇叭声震地传单都在跳动。
赵队那时穿着一件绿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裤,清凉的运动鞋。他不断的在看台上嘶吼,应该不是看台,是一座工厂的门口。
很多下班的工人和准备上班的工人都聚集了起来。赵队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才放弃嘶吼,大声地逐条逐句地讲述一些数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何繁鸟看了眼再次拿起酒瓶的魏骁勇,抽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问到:
“什么数字还需要讲述?怎么说得跟上课一样。”
魏骁勇吐了一口烟气,眯着双眼似在思考,嘴里继续说到:
“具体是什么就不记得了。大概是一些基础的生产数据。例如每年能生产多少粮食,多少衣服,我们古国人有多少套房子,有多少俩汽车,每年又能生产多少汽车。还有牛奶、鸡蛋等数据。
具体罗列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远了,那都是三十五六年前的事了。
只记得赵队讲述的大概意思:挖煤的烧不起煤炭,造车的开不起汽车之类的事。赵队用数字一一列举,告诉我们。当时社会的问题不在生产力不足,也不在年轻人不努力,更不在人口地下滑。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了分配层面,也就是上层建筑和生产力的不匹配方面。”
魏骁勇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到:
“想起来了,当时是在一家玻璃工厂的门外。我跟好多外地的打工人一起听的。
赵队告诉我们,集体劳动创造的财富足够玻璃厂的工人就近安家,足够一个家庭的吃穿用度,还有结余。但奇怪的是,玻璃厂前前后后工作了好几万人,没有一位外地务工的劳动者能够在工厂附近生存下来。即使政府在附近配套建造了住宅的小区,学校,医院等公共设施。我们打工人建造了一切,最终又落寞地回到了贫穷。
赵队用数据告诉我们,我们没日没夜地劳作配的上尊严的生活。可是,最终却没有尊严的生活,只有疲惫得苟延残喘。
赵队告诉我们,那个玻璃厂的老板用一百个亿迎合上意,却被夸得天花缭乱、大慈大悲。而帮他挣到几百个亿的我们,连在工作单位附近生存的能力都没有。真的是我们不够努力嘛?真的是我们没有能力吗?
那一刻,现场沸腾了。那一刻,警笛长鸣,那一刻,我挤到了赵队的身边。”
何繁鸟看着陷入沉思的魏师傅,深有同感的自己也陷入了回忆:
“我以前生活的世界何尝不是如此呢?冠冕荒唐地欺骗,故意制作焦虑地控制,美其名曰地行善,软肋的威胁恐吓……”
吵闹的机械声拉回了沉思地回忆,缓慢停歇的皮卡车让两人点燃了香烟。何繁鸟拉开车门,说了最后一句不需回应的话语:
“权利就该关到笼子里,组织的意义在于解决困难而不是制造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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