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谢凌苍交代了些布防之事,云琼华坐上马车,返回了仁寿宫。
她坐在妆台前,将右手上的两只镯子褪下,放在了木匣中。
窗外寒风呼啸,她透过鎏金雕花轩窗,看着高悬的明月。
“娘娘在看什么?”
环瑶的声音突然响起,云琼华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扶着环瑶在软凳坐下。
“你伤还没好全,怎么起来了?”
环瑶紧蹙着眉头,缓缓开口,“再在床上躺着,我就要憋死了。”
云琼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反正疼也疼不到我身上。”
环瑶见云琼华生气,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笑着开口。
“太医也说,适当活动有利于痊愈,娘娘是太小心了。”
云琼华被环瑶一闹,面色缓和下来,戳了下她的眉心。
“我还不是怕你落下什么病根?”
“咱们的游历计划写了那么多,你若因伤不良于行,那不是要全部泡汤?”
她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窗外的明月。
“寒风皓月,在重重宫墙里看,总是失了几分滋味。”
“是。”环瑶勾唇笑了笑,眼神闪过调侃。
“等明年今日,我陪娘娘去北境看。”
送环瑶回偏殿睡下,云琼华也让宫人灭了灯,在寝殿歇下。
只是今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寒风呼啸,黄沙遮天蔽日,她在大漠中走着,身边却再无她人。
她疾声呼喊着谢凌苍与环瑶的名字,可是声音掩在刺耳的风声里,始终无人回应。
她一惊,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
书意举着烛台走到床边,见云琼华满头汗珠,忙找出绢帕给她拭汗。
云琼华稳了稳心神,眼神渐渐清明。她接过绢帕,轻声开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寅时,离上朝还有些时间,只是……”
书意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骆公公刚刚派太监来传话,摄政王府的人在丑时入宫,急召月院判去王府,想来王府中出了大事。”
云琼华一惊,心脏重重一沉,眼神渐渐深沉,语气中带上肯定。
“……是摄政王出事了。”
她自床榻上起身,坐在了妆台前。
“给我梳妆吧,今日恐怕会有大变故,我得早些去含元殿。”
果不其然,刚到含元殿,便有小太监将云琼华引到侧殿。
骆怀慎已等候多时,见云琼华入殿,他连忙行礼,又将她扶到上首坐下。
云琼华接过小太监奉上的茶水,抬眸望向骆怀慎。
“是生病还是中毒?”
“中毒。”骆怀慎腰佩宝剑,垂首立在殿中,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云琼华撇去浮沫的动作一滞,盖上了茶盏。
“什么毒?可有解?是何人所下?”
骆怀慎抬眸望了望云琼华,眉头轻蹙,抿了抿唇。
“月大人也查不出是什么毒,只知摄政王所中的毒极为凶险,如今已不能行走。”
“依月大人所言,如此下去,摄政王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云琼华闻言,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放,也蹙起眉头。
“可查出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