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正午，紫宸殿中却依旧昏暗不明。
云琼华缓缓走进紫宸殿，微蹙起眉，看向一旁跪地的小太监。
“为何要闭着窗？”
小太监垂下头，声音有些颤抖。
“骆公公说，为防有奸人作祟，紫宸殿门窗需整日禁闭。”
云琼华自然知道，骆怀慎如此行事，是为了防止幕后之人再联络慕容昱。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轻叹了口气，对小太监开口。
“掌灯吧。”
小太监领命，慌忙起身，去点殿中的烛火。
火光亮起，殿中的阴冷被驱散了几分。云琼华在环瑶的搀扶下，继续向殿内走着。
转入内室，云琼华一眼便望见了趴在书案上的慕容昱。
他沉入梦乡，手中话本降落未落。和他年少时偷看话本，被云琼华抓包时的模样，并无半分区别。
云琼华脚步一顿，眼中明暗交替，暗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轻咳一声。
慕容昱闻声一惊，猛地坐直身子，手中的话本骤然落地。
他睁眼，见云琼华站在自己身前，面容满是不敢置信。
“母后……怎么来了？”
云琼华垂眸，声音平静如死水。
“燕云刚送来消息，找到了谢凌苍的盔甲残片与随身匕首。”
慕容昱面色大惊，猛地站起身来，眼眶瞬间红透。
“这不可能。”
“谢凌苍身经百战，怎会如此轻易折损于燕军之手。”
“还有师父，师父那样聪慧……”
慕容昱说着，声音越来越哽咽，直到最后，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云琼华望着满脸泪痕的慕容昱，心口似被什么东西堵住。
她望着慕容昱，眼神晦暗不明。许久后，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此事……不是你做的吧？”
慕容昱的抽噎声戛然而止。他抬头，惊愕地望向云琼华。
“母后怎会这样想？”
“我再混蛋，也知道谢凌苍是镇守边疆的忠臣。”
“更何况，还有师父……”
云琼华望着慕容昱惨白的面色，轻叹了口气。
“我并非是无端起疑。”
“多股燕军袭扰边境，谢凌苍与时怀瑾去哪一处御敌，本就是机密。”
“若非有人内应，燕军又怎能在他们刚离开大营不久，就将他们围困。”
慕容昱闻言，眼中幽光一闪，语气急切起来。
“必是那幕后黑手在其中作祟!”
云琼华点了点头，望了望四周紧闭的轩窗。
“你最近，可有收到那人的消息？”
慕容昱摇头，扯了扯嘴角，笑中带上些许自嘲。
“紫宸殿如铁桶一般，母后放心便是。”
云琼华神情一滞，语气柔和了几分。
“今日以后，把紫宸殿的窗户打开吧。”
“你也不必整日在殿里憋着。如今春暖花开，可以去御花园走走，换换心情 ”
慕容昱抬眸，微张着嘴，满脸出乎意料。
“母后是想放松紫宸殿的布防，引那人向我传递消息？”
一旁的灯花猛地一闪，云琼华望向跃动的火苗，眼神微暗，拿起灯剔挑了挑灯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