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尉四子,虽算不上是纨绔,却也并非才华出众之辈,本就与闻名京城的才女常如梅并不相配。又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子,刚娶妻时他倒是收敛了一阵,可日子久了原形毕露又日日去喝花酒、捧戏子。
常如梅起初也劝过,还告知公婆望一同劝诫,但时间一久她便因‘无所出’没了说话的立场,去年腊月更纳了妾。
“我姐姐她曾有个喜欢的人,据说很有才情只是家世不显……阿姐为了家族没有答应与他私奔听话的嫁去了丁府。有时我也会想,她如果不要那些常家长女、贵女典范的虚名会不会可以过得轻松些……”
秦子璎听后,心中一阵触动,身为男子他无法真正的与她们共情,却也深知即使开明如大夏女子地位很高,也依旧有着各种无可奈何。他握住常如兰的手,诚挚地:“常姐姐,你就只做你自己就好,不是什么常府次女,不是谁家夫人,就是常如兰就好。”
常如兰先是一愣,后了然的拍了拍他的手,温柔地笑道:“我尽量吧,往后的日子,还需永安君多多扶持。”说完,两人继续朝院内走去。
……
月余后是清明节。
祭祖洒扫是大事,弘文馆早早结束旬试奏请景帝放了假。
秦昱清一回家就收到乌错的信报平安,他悬着的心总算落定,据下人报这信是半月前来的,算算日子若无其他事情阻拦乌错应该就要回来了。
第二日,天鹰在他院子上飞了几圈,他知道是乌错约他见面。见面的地方在城外,他出入多有侍从跟着,很难不引人注意的随意走动,这让他犯了难。
晚饭时,秦子璎问过他“可不可以替自己去梅林祭扫娘亲?”
若是平日里,他对秦子璎宠溺自然一口答应,可今日他刚好可以借着祭扫梅林出城去。“你为何自己不去?”秦昱清很是不解,他见过秦子璎祭拜梅书的情形,想她自己是很愿意亲自祭拜的。
秦子璎将各中缘由简单说明,却引得秦昱清不解“祖母的规矩当时是为了你好,如今却不想束缚了你。你体弱惧寒多穿些,再让芝儿她们备好手炉炭火,怎么可能去祭拜一次就病倒?”说罢他又给秦子璎夹了一块多宝豆腐“也许是我不懂这其中规矩,可我觉得你想去就该去,莫要让自己后悔。”
秦子璎垂眸思忖片刻,抬眼认真道:“阿兄,果然是你最为我好。”说完又是一笑,“不吃了,芝儿咱回屋收拾东西去!”。
这一世他决定好好生活,做好这个秦子璎无灾无难长命百岁。可时间一久他为了安稳度日居然也被那些规矩所困,事事顾虑,害怕‘意外’而止步不前。他暗嘲自己一个堂堂新时代唯物主义好青年居然比一个古人还古板封建。
秦昱清凝视着秦子璎的背影,整个人都舒展又活泼,他心底生出一丝钦佩还有利用秦子璎的愧疚。他不止一次意识到秦子璎顺从怯懦的表象之下,是一个强大的灵魂。她常常区别于其他女儿家,只考虑自己及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她有谋划,看问题也深远,如她那日针对和亲公主的一番话,她有着更大的更远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