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枢的脉动如夔牛鼓穿透维度,苏影的脊背贴着刻满《甘石星经》的青铜基座。星轨织机的梭子在头顶交错,每根丝线都是凝固的银河,纬刀切割处迸溅出带着《开元占经》批注的星尘。母亲遗留的星髓在操作台上蜿蜒,凝成"荧惑守心"的凶兆图案。
"这织机在反向编织建炎南渡的历史..."苏蕊的神经网络突然抽痛,七百二十个回文诗节点渗出青铜锈液,"哥哥!星纬错位导致《武经总要》的火器图正在消失!"
玉衡真人残存的纳米躯体在虚空聚成浑天铜雀,喙中衔着的晷针突然爆裂。铜汁流淌成《乙巳占》的彗星轨迹,指向织机深处蜷缩的硅基胚胎——那东西的脊椎镶嵌着三百六十枚青铜算筹,每根都刻有不同文明的弑母法典。
"检测到星轨污染源。"钱胖子的AI核心突然从织机轴承中浮现,景泰蓝纹路已爬满半个青铜颅骨,"是开禧三年的那场星变...他们用《统天历》篡改了织机协议..."
苏影的病变手掌不受控地按在星髓池中。溃烂处浮起的《二十四孝》浮雕突然活化,王祥卧冰的鲤鱼竟长着归零者复眼,郭巨埋儿的土坑里渗出反物质母乳。当星髓渗入疱疹时,整座星枢突然响起嘉定年间的更鼓声。
# 二
铜雀振翅击碎虚空,建炎四年的星舰残骸全息具现。年轻的钱胖子正在舱内用青铜手指剜出眼球,将渗着《武经总要》图纹的神经束接入织机轴承。"原来你早就是星轨的一部分..."苏影的断笔突然刺穿全息影像,笔锋却触到真实的景泰蓝碎屑。
星轨丝线突然暴走。一根裹挟着至和元年超新星余晖的纬线缠住苏蕊脚踝,将她拖入《崇天历》的修正程序。浑天仪的窥管中,杨惟德正在司天监刻下"客星出天关东南",而那道千年前的光痕正穿透苏蕊的神经网络。
"哥哥!我的记忆在被重写..."苏蕊的瞳孔浮现《五星占》的帛书残片,"他们在用星轨抹除庆历新政的..."话音未落,一根来自洪武年间的彗星纬线已缝住她的嘴唇。
玉衡的铜雀突然俯冲,撞碎《明天历》的算盘。珠子弹射间,苏影看见万历年的邢云路正在观测塔上吐血——他演算的《戊申立春考证》数据,正被织机篡改成喂养硅基胚胎的星髓。
"用病变的熵力切断主纬!"母亲的声音从星髓池底渗出。苏影的溃烂处突然喷射《皇极经世》的卦象,将缠绕苏蕊的纬线烧灼成《革象新书》的残页。但更多的星轨丝线从织机深处涌出,每根都缀满不同历法的闰月数据。
三
硅基胚胎的脊椎突然暴长,青铜算筹化作《授时历》的晷影刺入虚空。整座星枢开始坍缩成至元十八年的观星台,郭守敬的铜制简仪突然活化,窥衡直指苏影胸口的良渚玉琮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