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在女人屋里大开眼界那会儿,狼王后在院墙外面急得乱蹦,很怕它的人孩进了大院就再也出不来了。
白天,狼王后在草甸子离开李友善之后,循着铁蛋的气息,很快就追到了他们的住处。
铁蛋从家里出来藏在了屋后的树上,狼王后就趴在树下面的草棵子里。
黑天了,铁蛋下了树奔向张大嘴家,狼王后也悄悄跟去了。
这么多年,狼王后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铁蛋身上,对他太了解了,知道他去张大嘴家要做什么,无非是找那几个坏人给大黑狗报仇。
狼王后本来可以阻止他,不让他去冒这个险。
如果它现身了,铁蛋一高兴,说不定就把给黑母狗报仇的事儿给忘了,现在会跟它这个狼妈妈正亲热呢!
但狼王后没有露面,也没有阻止他。
狼王后是这样想的,自己现在已经把人孩交还给了他的父亲,就算正式回归人类了,人孩的所作所为,好与坏,生与死,完全是人类自己的事儿,和狼界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何况,自己已经老了,不能永远都看着他,护着他。
狼王后觉得,现在的人孩不是以前的人孩了,凭他的智慧和能力,完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它多于操心。
就和一个如释重负而又牵肠挂肚的老人一样,狼王后想是这么想,但还是放心不下,铁蛋前脚走,它后脚就跟来了。
到了张大嘴住处,狼王后看铁蛋越墙进院了,它就躲在墙外等着。
等了挺长时间不见他出来,狼王后开始着急了。
当院子里响起了枪声,狼王后非常紧张,腾地从草稞里站起来,本能地小声“呜呜”,眼睛射出两道绿光,直瞪瞪地盯着胡同那道围墙。
直到看见铁蛋翻墙出来了,狼王后才松口气,及时收回目光,又趴回原地,不想让铁蛋发现自己。
铁蛋翻墙的时候,只顾躲避院子里的家丁和日本兵了,没有注意到狼王后站在院墙外面。
狼王后看铁蛋从墙头跳下来,趴在草稞里没有动,等铁蛋跑走了,它才从草稞里钻出来,时隐时现地跟在铁蛋后面。
这个晚上,对铁蛋来说,无疑是个胜利者。
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受益者。
他不仅刺杀了两个日本兵,为黑母狗报了仇,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无意中看到了少奶奶还有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身体,让他在回归人类很短的时间内,就解开了以前他一直想知道而不知道的秘密。
自从在山里第一次见到了姑姑李兰贞和姑父赵世明,铁蛋知道自己是人类的那天开始,他就对人的一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好多东西都似懂非懂,很想弄明白。
比如,人为什么要穿衣服把身子遮盖上?人的头发为什么有的留短有的留长?留长的为什么还编成两根小绳子?后来他慢慢领悟到了,人不像动物身上长着一层毛,穿衣服是为了遮寒。但关于人的头发长短问题,还一直是个迷。
今晚上,铁蛋看见了少奶奶、大小姐、二小姐和那两个日本人裸露的身体,那个迷终于被他解开了。
原来,头发长的人和头发短的人身上长得不一样,姐姐和那两个人头发长,胸前都有那个;而那两个坏人头发短,下面有跟自己一样的东西。
铁蛋以前整天和狼在一起,知道什么样是公狼,什么样是母狼。
他由此断定,头发长的人胸前有那个的是母的,头发短的人胸前没有那个的是公的。母的是母人,公的是公人,就像母狼和公狼。
“哈哈,原来我是个公人呀!”
铁蛋离开张大嘴的住处,边走边想,突然开心一笑。
他记得那天晚上跟姑姑在一起,出于好奇,他想看姑姑和自己长得一样不一样,可是姑姑穿着裤子,两腿夹得紧紧的,不让他看,好像那个地方挺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