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翻涌的轰鸣声中，唐小柔的耳膜被魔气撕开三道裂口。
她跪在沸腾的岩浆祭坛上，看着自己右臂的青铜纹路正顺着血管爬上脖颈——这具身体正在被千年前的记忆夺舍。
"阿柔！看为娘的眼睛！"
幻境里突然响起熟悉的呼唤，唐小柔猛然抬头。
血雾深处浮出张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那女子心口插着青铜钉，发间别着干枯的彼岸花。
"母亲...？"唐小柔伸手去抓，幻象却碎成血沫。
真实的痛感从掌心传来，她低头发现十指指甲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骨节。
现实中的林小野突然暴起，混沌之气震开玄霄的禁锢："放开！小柔的魂魄在消散！"
"蠢货！"玄霄反手用剑柄击碎袭来的青铜锁链，"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祭坛下方！"
地面裂开的深渊里，七十二具水晶棺正缓缓升起。
每具棺椁都躺着身穿祭袍的少女，心口插着与唐小柔母亲相同的青铜钉。
最中央的棺盖上，赫然刻着唐小柔的生辰八字。
慕容嫣的传音血符突然自燃："是换魂阵！初代用圣女血脉温养自己的残魂！"
"说清楚！"林小野徒手攥灭火焰，掌心焦黑也浑然不觉。
血符灰烬在空中重组为字迹：【每代圣女临终前，都会在棺椁刻下继任者生辰。初代用此术将神魂寄生在...】
字迹未显完，唐小柔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她的脊背刺出三对青铜骨翼，发梢末端凝结出血色冰晶，瞳孔分裂成六瓣魔纹。
"迟了。"玄霄剑指抹过弑渊剑锋，带起一溜血珠，"这丫头的识海已被七十二道怨魂侵入。"
仿佛印证他的话，唐小柔周身浮现出七十二道虚影。
那些与她容貌相似的历代圣女齐声呢喃，声音震得祭坛龟裂："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林小野突然冲向祭坛边缘的守墓人石像——那是个披着残破斗篷的老者，手中捧着的青铜罗盘正与地脉共鸣。
"告诉我怎么打断仪式！"他揪住石像衣领嘶吼，却抓了满手青苔。这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魔血浇灌的傀儡。
石像眼窝突然亮起幽光，机械地重复着古魔语："以魂血绘阵，以骨为钥，当第七十二颗星辰归位..."
"归你祖宗！"林小野发狠踹碎石像，却在碎块中发现半枚玉珏——与他幼时送给唐小柔的生辰礼一模一样。
幻境内的唐小柔正在被记忆洪流撕碎。
她看见三百年前的雨夜，母亲将她藏在洗衣篮里，自己却走向发光的祭坛；看见二十代前的圣女用发簪刺瞎双眼，只为不看见族人被炼成阵灵；最终定格在初代天帝将镇魔戟刺入母亲心口的画面。
"为什么选我..."她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指甲深深抠进祭坛缝隙，"凭什么要我们世代承受..."
"因为你们流着最纯粹的幽冥血。"初代天帝的虚影突然在她识海显现，指尖挑起她下巴，"知道为何你总梦见洗衣池吗？那是本帝特意保留的人性锚点——过于清醒的容器容易碎裂。"
现实中的玄霄突然挥剑劈向虚空："找到你了！"剑锋穿透血雾，竟带出一缕暗金魂魄。
慕容嫣的惊呼从血玉传出："是初代分魂！他在直接操控仪式！"
"不止。"玄霄冷笑，剑锋绞碎那缕魂魄，"七十二棺椁都是他的寄生体。"他突然拽过林小野的手按在唐小柔心口，"用你的混沌之气逆转血脉共鸣！"
"会伤到她！"
"不要就看着她魂飞魄散！"
林小野咬牙催动魔纹，黑色气流顺着指尖灌入唐小柔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