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院内,江闻舟也还没睡。
江枕鸿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在椅子上端坐着。
江枕鸿来的时候,还似有歉意:“爹!”
江闻舟冷哼一声:“哼,我又不是死了。”
“前面那么大的动静,又何须瞒着我?”
江枕鸿坐下来道是。
他似欲言难止,话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口。
“爹说的是。”
但知子莫若父,江闻舟那还看不出他要说话。
“要说什么便直言说便是。”
“扭扭捏捏,不想我江家儿郎!”
江枕鸿看被说破,索性开口。
“爹,锦欢被掳,那人留下信笺,说要以青云绝密做交换。”
“才有可能放欢儿回来。”
江闻舟也面色一变:“青云绝密?”
江枕鸿点头:“不错。”
“若是不错,他们所指,应当就是爹那日所说。”
江闻舟还没说话,但脸色冷峻的厉害。
江枕鸿又道:“莫非,这些人,是前朝余党,死灰复燃?”
江闻舟开口说话了。
“当时,前朝覆灭,可先帝仁慈,未将前朝皇脉诛杀殆尽。”
“以致于放虎归山,养虎为患,让他们又聚集起了不少势力。”
“当时前朝的余孽,便是在临州建下了一坐地下行宫,幸得被陛下及时发现,出手阻止。”
“但创下的势力,却仍旧未瓦解。”
“能号令前朝势力的玄铁令,也留在了地下行宫。”
“可是,这是绝密,是以,先帝派我江家镇守临州。”
“却不想,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人知晓。”
驻守临州,是责,是忠,更是一种信任。
若玄铁令被前朝血脉得到,召集起来前朝余孽,恐生事端。
“爹,那要如何?”
江枕鸿有些忐忑,江老爷子一生忠正,先帝所托,更是重中之重。
他怕,江闻舟在两相抉择之下,难以抉择。
锦欢还是玄铁令?
“先帝所托,是先帝之信,亦是我江家之幸。”
“先帝之令,大于天!”
江枕鸿心脏猛的一沉。
他就知道,以他爹忠正的性子,大可能会做出如此抉择。
可是,这结果,就连犹豫都未犹豫,还是不免让人心寒。
那可是锦欢!
小时候,锦欢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呆在临州,呆在父亲身边的。
江闻舟也瞧见了他骤变得脸色:“想什么呢?”
“我江闻舟忠正了一辈子,一生不负先帝所托,也该为自己活一会儿了。”
“若是连自己的孙女都护不住,我要这玄铁令何用?要这假大空的忠正之名又有何用?”
“为了锦欢,就算背上千古骂名,我都在所不辞。”
江闻舟说话铿锵,言语间带了无意识的护短。
江枕鸿面色微动:“爹……”
江闻舟却看他一眼:“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迂腐的老古董,做不出为了声名不要孙女的事。”
“锦欢能回来,把我这条命拿去都行。”
江闻舟冷哼一声,显然是对江枕鸿把他看轻有所不满。
“爹,口忌,您莫要说这些不好听的话。”
“锦欢得您庇佑,定会平安回来。”
“您也定然能长命百岁。”
江闻舟如今年纪大了,是以家里一惯很忌讳说这些。
“你小子,倒是惯起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