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天衍宗山门前的云海翻涌着淡金霞光,巡山弟子驾驭着青铜战车掠过七十二峰,车轮碾碎的晨露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王星驻足望着鎏金牌匾上"万象归一"四个古篆,忽听头顶传来清脆鹤鸣——三只丹顶鹤正衔着晨露掠过飞檐,羽翼扫落的露珠恰好坠在他肩头。他踩着青石阶缓步上行,腰间玄铁令旗无风自动,惊醒了趴在石碑上打盹的护山灵猿。
"吱!"白毛老猿揉着眼睛看清来人,突然窜上峰顶古松,摘了颗千年松果掷来。
"这猴儿倒是念旧。"王星笑着接住松果,指尖混沌之气流转,果壳自动剥落,露出琥珀色的松仁。当年他初入宗门时,这灵猿还因偷吃丹药被他用松果诱捕过。
守山傀儡眼中红光骤亮,待辨认出气息后又转为温润碧色:"恭迎青冥剑君归宗!" 傀儡声音惊起天剑峰顶的白鹤,正在演练北斗剑阵的弟子们齐刷刷扭头。灰衣新弟子捅了捅同伴:"这位师兄怎得连道袍都不穿?"
话没说完就被教习敲了脑壳:"什么师兄!这是十年前剑斩南华三千弟子的青冥师叔!"
万象殿内九丈穹顶的周天星图缓缓轮转,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在殿内勾勒出星图。掌教明霄道君捧着《五行归源策》玉简的手微微发颤,这位素来沉稳的掌教此刻眼中星芒暴涨,袖口绣着的银河竟脱离布料,在虚空演化出五行轮转之象。
"以散修之身创此妙法,五行天尊当真惊才绝艳。"明霄道君指尖轻点玉简,星图突然加速运转,"这五行相济之道,竟能补全我宗《周天星辰诀》的缺漏。"
"好一个五行相济!"青阳真人鼎炉状的发冠喷出三昧真火,将玉简映得通红,"老夫炼丹七百载,竟不知离火晶石能用玄冥重水淬炼..."他突然抓起案上茶盏泼向半空,水火相激的雾气中浮现丹鼎虚影。鼎炉状的发冠"噗"地喷出三昧真火——这位丹道宗师,竟被玉简中"以水融火"的炼丹法门激得当场顿悟。
李太白斜倚玉柱抿了口酒,剑匣中窜出的青莲剑突然挑起玉简:"老青阳你再发癫,信不信我把你丹炉塞进归墟?"剑气扫过处,虚空浮现"暴殄天物"四个狂草大字。
正在打盹的韩非猛然睁眼,膝头刑天尺"嗡"地震碎墨迹未干的字迹:"议事重地,成何体统!"不过尺锋扫过玉简投射的虚影时,竟将其中五行相生之理具现成实体金纹:"此人对刑律之道亦有涉猎,你们看这'逆克为用'的注解..."
"老韩收收杀气。"李太白晃着酒葫芦打断,剑匣中青莲剑自行飞出,在虚空刻出"大善"二字。剑气惊得窗外仙鹤撞上结界,翎羽纷飞中,王星恰好躬身递上储物袋。
"秘境所得灵材共三千六百种,七成已存入宝库。"袋口滑出的九转还魂草让丹霞峰长老差点打翻茶盏——这味主药正是炼制渡劫丹的核心材料。
掌教笑着虚点他额头:"你这趟倒是把秘境百年份的库存全搬来了。"忽然神色微肃:"那五行天尊的传承..."
殿内骤然寂静,连李太白的酒葫芦都停在半空。王星并指凝出混沌之气,在虚空勾勒出五行轮转之象:"弟子取其精华,将其融入了混沌衍天道。"
藏经阁七层的琉璃窗将阳光滤成七彩,陆子期把《寰宇阵道真解》摊了满地。这位阵道天才发髻歪斜,衣襟沾着墨渍,万象璇玑盘正将第十二卷阵图投射在墙面。当逆转五行的阵纹第三次崩溃时,他忽然嗅到熟悉的松香。
"陆师弟的周天星辰阵,怎么多了个死门?"王星倚着书架轻笑,指尖混沌之气流转,将崩溃的阵眼挪了半寸。原本紊乱的阵纹突然首尾相衔,化作活阵盘旋上升。
"王师兄!"陆子期猛地跳起撞翻砚台,墨汁在道袍绽开也不顾,"这移星换斗的手法..."话没说完就被塞了枚青铜罗盘和《周天星辰变》阵道秘籍。
王星笑着解释:"我刚好看到秘典中'星轨逆推亦可成阵'的记载。"
"原来如此,哈哈哈,吾道成矣!"陆子期双手摩挲二宝,青铜盘面镶嵌的锐金之精折射周天星斗,甫一接触,他周身便浮现微型星辰阵,惊得窗外扫地傀儡跌下飞剑。整了整凌乱衣衫,郑重躬身道:"师弟,大恩不言谢!"
"师兄积累足够,只差临门一脚。"王星连忙扶起他,"再说你我兄弟,何必言谢!"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丹霞峰顶的八卦炉突然震响,柳如烟顶着焦黑的脸冲出丹房,手中还攥着半焦的丹诀玉简:"姓王的!你给我的《九转化生丹诀》是不是缺页..."声音戛然而止,她盯着王星手中跳动的七彩丹火——那簇融合五行真意的火焰,正是她苦寻百年的"五行真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