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入树心的刹那,地动山摇。噬魂槐炸裂成万千木屑,每片都沾着带咒文的血渍。药童扯下符纸,右眼化作竖瞳:"你以为毁去肉身就能......"话音戛然而止,她胸口突然钻出条覆满人面的鼠尾,将赵怀鞍拽向树坑深处。
坑底青铜鼎内煮着粘稠黑液,浮起十二枚赵氏族人的头骨。赵怀鞍挣扎间扯断鼠尾,黑血溅入鼎中竟凝成灰仙虚影:"赵家血脉,合该为我容器。"
腰间佩剑突然自行出鞘。赵怀鞍握剑的右臂爬满咒文,剑柄避尘珠的残片刺入掌心。在灰仙虚影扑来的瞬间,他反手将剑锋刺入心口:"赵氏罪孽,至此而终!"
血瀑冲天的刹那,古槐林燃起青火。药童在火中凄厉哀嚎,身躯融化成鼠群四散奔逃。赵怀鞍踉跄着走出火海,心口剑伤处钻出嫩芽,叶片上的蜂窝纹路正吞吐着灰雾。
五更时分,赵怀鞍在县衙后院挖出祖传玉匣。匣内族谱末页的血字已蔓延至封面,将他之名与"祭品癸卯"并排朱批。晨风卷起残页时,他看见自己掌纹间生出鼠须,耳后裂开细缝钻出灰毛。
"大人!北郊发现送亲队伍!"
衙役的惊呼声中,赵怀鞍撞翻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汇成鼠头图腾,瞳孔处正是他心口的嫩芽。策马赶至北郊时,猩红轿辇正停在乱葬岗前,新娘盖头被阴风掀起半角——那蒙着符纸的右眼,分明是阿沅的眸子。
赵怀鞍挥剑斩向轿帘的瞬间,心口嫩芽暴长成藤,将他与新娘缠成茧蛹。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那位被活埋的巫女——在耳边呢喃:"赵郎,该还债了......"
暮色浸血时,新任知县在荒坟前立碑。碑文"赵氏怀鞍之墓"的"墓"字尚未刻完,石匠突然暴毙。月光下,那截未完工的墓碑渐渐扭曲,化作噬魂槐的幼苗,树根缠着半块带血的青铜鼠符,在夜风里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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