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泽立在中军帐的沙盘前，指腹摩挲着段洛川的牛皮战书。段洛川的字迹力透纸背，“三日后，镇南关下，决一死战。”
“主子，夜小姐请您去一趟。”玄五匆匆赶来在门口禀报。杨依泽微微颔首，放下战书大步朝着营房外走去。
镇南关高高的墙根下，夜玲珑正半跪在地上，神情专注地调试着一排铁管。这些由蒸汽消毒器改装而成的器械，此刻被重新连接了复杂的管道，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她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却浑然不觉。
“玲珑，进展如何？”杨依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夜玲珑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殿下，已经基本调试完毕。到时候只要将特制的药粉装进去，通过蒸汽压力喷射出去，定能让那些南疆人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铁管，“不过还需要再校准一下喷射角度。”
杨依泽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古怪的器械：“这东西真能确保覆盖到象兵阵列？”
“放心吧，”夜玲珑自信地笑道，“我和大师兄反复测算过，有效射程可达百丈。只是…”她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药粉的配比还需要二师兄再调整一下，毒性太强会伤及无辜，太弱又起不到效果。”
正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欧阳少恭穿着沾满各色粉末的红衣，连俊脸上都沾着几点硫磺粉，却依然神采飞扬：“师妹说我呢？放心，我这就去调配最新改良版的‘大象劝退剂’！”他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翩翩离开。
云清墨站在一旁的城墙上，手持长杆，杆头上系着的细绳末端坠着一块小石头。他不断调整着长杆的角度，每调整一次，便在纸上记录下数据。“根据抛物线计算，最佳投掷距离是三十丈。”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过风向和高度都会影响落点，还需要再做几次试验。”
欧阳少恭的帐篷内，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他正将硫磺粉、硝石和一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粉末混合在一起，每加入一种材料，都要用天平仔细称量。“师妹说要炸飞大象屁股，”他喃喃自语道，“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仙医谷的火器威力！”
与此同时，南疆大营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段洛川身着金色战甲，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大黎靖王，本殿这次定要让你插翅难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厉天行佝偻着背站在一旁，脸上的毒疮溃烂流脓，后背的旧伤让他每呼吸一下都疼得皱眉。但此刻，他眼中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殿下，属下在军中安置了三百傀儡，到时候只要吹响骨哨…”
“哼！”段洛川打断他，“别再提你那些废物傀儡！让他们配合明月去投个毒都能失手，本殿还能信你？”
厉天行脸色一白，急忙说道：“殿下息怒！这次属下亲自督战，定能让那些傀儡发挥奇效。”
段洛川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最好如此。明日午时，全军出击。中路象兵为主力，务必在酉时前攻破城门！”话音未落，副将冉洪波突然抱拳急谏：“殿下！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我军将士久晒易中暑，且象兵在高温下恐生躁乱！不如改在卯时——”
“够了！”段洛川猛地拍案，“本殿岂会不知天时？正是要借烈日削弱城头守军！若连这点酷热都受不住，何谈征战天下？”他鹰目如炬，扫过帐中噤声的将领，“明日午时，任何人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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