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婷也知道于骁最近一段时间头痛发作越来越是频繁,确实需要谢九藜近身跟着,他们都是男子,红穗一个女子跟在身边也确实不太方便。
但她又不放心把于骁交到两人手中,想了想说道:
“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要随时关注郡马的病情,不能亲力亲为打理杂事,我派两名小厮守在院中,随时听候你的调遣,可好?”
谢九藜知道,阴月婷必然不放心于骁身边没有一个她的自己人,红穗是女子,又是贴身伺候的丫鬟,几人日日在一起,难免会看出端倪,她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
如今这种结果是最好的。
于是,她点头道:“可以。”
天色逐渐暗沉
于骁悠悠的睁开眼睛。
预想的头痛感并没有袭来,竟是难得的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
他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没在常住的屋子里,正疑惑间,门口传来动静。
正是之前头痛发作时,为他施针的那位青年郎中。
“你醒了?”谢九藜看着他,神情平静的问道。
“你是谁?这是哪里?”于骁开口,声音低沉嘶哑。
谢九藜手中紧紧攥着那把桃木梳,把目光从于骁的脸上移开,她缓缓走到桌前,执起茶壶。
哗哗水声中,谢九藜轻声开口:“我叫谢九藜,是为你诊病的郎中,这里是镇西郡主府的疏阔院,在你病好之前会一直住在这里。”
她拿起茶杯,转头看向于骁:“要喝水吗?”
“多谢。”于骁伸出手。
将水杯递到他手中,于骁接过一饮而尽,抬眸间,看到谢九藜正定定的看着他。
目光中有审视,有探究,有心痛更多的却是夹杂着一丝濡慕的悲伤。
“你......。”于骁轻声开口,他想问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问不出来,眼前的男子他分明没有见过。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像陌生人,仿佛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
他仔细回想着,想从脑中找出与眼前之人相关的信息。
一阵巨痛传来,于骁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双手抱头,再次躺倒在床上。
“别动,我为你施针。”
谢九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于骁强忍着疼痛躺平身子。
一支支银针快速插入头上的穴位。
渐渐的,他的表情逐渐缓和。
看着眼前快速给他扎针的男子,他的脑中突兀的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他看不清楚那女子的脸,只是那女子似乎也曾手法如此利落的给他施过针。
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扎完最后一根针,谢九藜收回手指,眼眶微湿的看着于骁。
她的阿爹,她想念的十年的阿爹,她真想像小时候一样,扑到阿爹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向阿爹倾诉这十年来的委屈,思念。
可是她不能。
阿爹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若是此时受到巨大的刺激,他很可能会直接疯魔。
心痛的如同刀扎一般。
对阴月婷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她如今连为阿爹解毒都做不到。
他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解药的毒性。
谢九藜深呼两口气,压下心头翻腾不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