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虚影被逼退的第三个黎明,灵渊的晨雾里飘着奇异的甜香。苏瑶跪在李明消散的阵眼旁,指尖抚过那些尚未冷却的光点,突然感到眉心一阵灼痛——那里曾是圣莲印记所在,此刻正浮现出半朵金色的莲纹,与楚墨心口淡化的混沌纹路隐隐呼应。
“别碰她!”林风挥剑斩断一根缠向苏瑶的暗炎丝,重铸的斩渊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昨夜他守在祭坛外围,亲眼看见苏瑶在梦中突然坐起,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某种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落地时,竟让枯萎的圣莲根须抽出了新芽。
楚墨按住震颤的玄铁桩,阵法光网中突然漾起一圈金红色的涟漪。苏瑶眉心的莲纹正随着涟漪明暗,与三百年前玄族壁画上记载的“灵族圣女献祭图”完全吻合。“是记忆回溯。”他声音发沉,看着苏瑶涣散的瞳孔,“圣莲在她体内埋下了前世的印记,魔神虚影的威压让印记提前觉醒了。”
话音未落,苏瑶突然向后倒去。林风伸手去扶的瞬间,整座祭坛被金红色的光芒笼罩,那些由残魂凝聚的光网突然扭曲,化作流动的星河——苏瑶的意识正坠入记忆的洪流,而他们被卷入了这场跨越时空的回溯。
第一重记忆:莲池血色
眼前是三百年前的圣莲林,那时的莲池比现在广阔十倍,中央立着座白玉祭坛。穿红衣的少女跪在祭坛上,发间别着与苏瑶同款的莲纹银簪,只是她的眉心印着完整的金色莲纹。“必须有人守住气脉枢纽。”少女声音平静,看着族人将玄铁锁链缠上她的手腕,“告诉楚墨,等莲花开满第七池,就把混沌封印在同心坛下。”
林风猛地攥紧剑柄。祭坛下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玄色长袍的少年,眉眼竟与楚墨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锐利些。他死死盯着红衣少女,手指抠进掌心:“我不同意用‘莲心换封印’,我能找到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红衣少女抬手抚过少年的脸颊,指尖的莲粉蹭在他下巴上,“记住,三百年后会有个和我一样的姑娘,带着新的圣莲回来。那时你要告诉她,当年不是你食言,是混沌提前破封了。”她突然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转身的瞬间,林风看见她裙角沾着的血迹——与此刻苏瑶莲盒里残留的血渍颜色相同。
第二重记忆:同心坛誓
画面突然切换到同心坛,各族首领围着巨大的石盘,石盘中央的凹槽里摆着尚未破碎的万族玺。红衣少女将圣莲精血滴入玺印,玄色长袍的少年紧跟着注入本源灵力,金红两色光芒交融时,石盘上浮现出与现在气脉阵眼相同的符文。
“若有朝一日混沌破封,”少年高举万族玺,声音响彻山谷,“以我楚墨之名起誓,必以气脉为引,聚万族之力重铸封印!”
“以我苏绾之名起誓。”红衣少女的声音与苏瑶的声线重叠,“愿以灵族圣女之躯,化作莲心锁,镇混沌三百年。”
林风突然注意到石盘边缘刻着行小字:“楚墨与苏绾共铸,莲开则约成,莲枯则誓破。”而此刻苏瑶记忆里的石盘,那行字的末尾被利器凿去了半段,露出新鲜的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