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枢纽的光网第三次震颤时,林风正将最后一块玄铁嵌进裂缝。剑鞘上凝结的霜花突然噼啪碎裂,他猛地抬头,看见西北方的混沌迷雾中,缓缓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玄色衣袍被撕裂成条状,裸露的小臂上,混沌与本源交织的纹路正泛着淡金微光,不是楚墨是谁?
“你...”林风的剑“哐当”落地,声音因过度震惊而嘶哑。楚墨消失在气脉融合实验的余波中已有四十九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被混沌洪流吞噬,李明甚至在枢纽旁立了块无字碑。此刻那道身影穿过光网时,玄铁桩上的符文突然齐齐亮起,像是在迎接失而复得的主心骨。
苏瑶刚将新绽的圣莲移到枢纽边缘,闻言手中的玉铲骤然折断。她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眶瞬间涨热——楚墨的步伐有些虚浮,左侧腰腹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曾因混沌侵蚀而黯淡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仿佛蕴藏着整片气脉星海。
李明抱着罗盘从阵眼后冲出来,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的刹那,他突然僵在原地。楚墨周身的气脉波动太诡异了——既有着人族修士的坚韧,又带着混沌特有的沉凝,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波动里竟缠着一缕地脉守护灵的青碧色本源,与黯裔秘术残留的暗紫气息形成微妙的平衡。
“别碰他!”月婆婆的残魂突然从青铜巨门后飘出,半透明的手掌直指楚墨心口,“他身上有‘共生契’的印记!”话音未落,楚墨衣袍下突然透出淡金色的光,那光芒在他胸口凝成复杂的图腾,左侧是混沌纹路,右侧是本源气脉,中间缠绕的青碧色丝线,正是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的最后一缕本源。
楚墨停下脚步,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血沫。他望着枢纽周围熟悉的景象,目光在无字碑上顿了顿,忽然扯出一抹苍白的笑:“让你们担心了。”抬手时,他掌心浮出一枚半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一缕紫黑色的雾气,正与晶石外的淡金光晕相互冲撞,“我在混沌深处,找到了气脉暴走的根源。”
林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楚墨皮肤的瞬间,如遭雷击般缩回手。对方体内的气脉正在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流转——混沌气息不再侵蚀本源,反而像齿轮般带动着本源灵力运转,而那缕地脉本源,正像润滑油般填补着两者的缝隙。
“是‘转生术’的反噬。”苏瑶盯着楚墨胸口的图腾,突然想起月婆婆救治叶青羽时,青铜巨门后溢出的暗紫气息,“你被混沌卷走后,恰好撞上黯裔秘术与地脉本源的对冲,两股力量在你体内形成了共生?”
李明猛地转动罗盘,枢纽上空的气脉图谱突然重组。代表楚墨的光点周围,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分别连接着混沌源头、地脉核心与黯裔祭坛,那些分支交汇的节点,赫然与气脉融合实验时的枢纽阵眼一模一样。“你把自己变成了新的枢纽?”他声音发颤,“这就是你能在混沌里活下来的原因?”
楚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晶石上,紫黑色雾气瞬间沸腾。他抹了把唇角,将晶石举到光网下:“这里面是‘蚀骨寒’的本源。”晶石突然发出嗡鸣,投射出混沌深处的景象——黯裔先祖的残魂正用自身灵元喂养一团紫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魔神虚影的轮廓,“所谓的神秘复苏,根本不是混沌觉醒,而是黯裔在用三族本源,重铸魔神的肉身。”
林风瞳孔骤缩。他想起楚墨消失前,曾说要去查证混沌气息与魔神虚影的联系;想起地脉守护灵暴走时,角冠断裂处渗出的紫黑气息;想起月婆婆救治叶青羽时,青铜巨门后传来的撞击声——所有线索突然在脑海中串联,形成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