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边界的血色云层正在诡异地旋转，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的染料缸。楚墨扶着被记忆锁链断裂反噬得嘴角溢血的苏瑶，望着远处地脉漩涡掀起的黑色沙暴，掌心的混沌之力正不受控地窜动——那是三脉共鸣失效后，气脉紊乱引发的连锁反应。
“黯裔的防线快撑不住了。”李明的声音裹着风沙砸过来，他手中的传讯符已经碎裂成齑粉，“深渊议会残党在暗域祭坛召唤出了时空裂隙，那些被封印的上古魔物正在渗透。”
话音未落，西南方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暗紫色光芒。楚墨瞳孔骤缩，那是墨渊的本命灵力色泽，但此刻却掺杂着幽夜独有的冰晶寒气，两种本应相互排斥的力量正以一种恐怖的姿态交织攀升。
“他们在干什么？”苏瑶挣扎着抬头，额间因记忆回溯而浮现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那是...黯裔禁术的波动。”
暗域边缘的战场上，墨渊的玄铁重剑正卡在一头骨翼魔狼的咽喉里。他左臂的鳞片已经剥落大半，露出下面流淌着暗金色血液的伤口——那是被深渊议会的腐蚀咒印灼伤的痕迹。幽夜的冰棱在他身后织成防护屏障，却在魔物的利爪下寸寸碎裂，她苍白的脸上凝结着冰晶，呼吸间都带着白雾。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幽夜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颤抖，她看着墨渊背后突然炸开的血花，眼中闪过决绝，“还记得先祖石碑上的记载吗？当黯裔双脉同时濒临破碎时...”
“不行！”墨渊猛地回头，重剑带出的血箭溅在他狰狞的面具上，“归一禁术的反噬会让我们彻底失去神智，变成只懂破坏的怪物！”
“现在还有选择吗？”幽夜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咳血的杂音。她抬手扯断了手腕上的束缚咒链，那是历代黯裔用来压制双脉融合的封印，“你听。”
墨渊侧耳细听，风中传来的不仅是魔物的嘶吼，还有后方营地的哭喊声。那些在三脉共鸣失效后失去庇护的普通人，正被地脉暴走引发的沼气毒雾吞噬。他想起三天前楚墨将重伤员托付给他时的眼神，那里面有信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以黯裔双脉之名，献吾魂，融吾血——”幽夜的吟唱声突然拔高，她周身的寒气瞬间冻结了整片战场，连空中的血云都被冻出蛛网般的裂痕。墨渊感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那些被腐蚀咒印破坏的经脉，正被一股更狂暴的力量强行修复。
“墨渊！”幽夜的冰刃突然刺穿了他的左肩，而她自己的右肩同时爆出冰雾，“快！用你的血激活我的寒脉核心！”
墨渊咬碎了牙，重剑反手刺入自己的心脏位置。暗金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流入幽夜的伤口，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毁灭性能量。他看见幽夜的冰晶长发开始融入自己的暗紫色发丝，而她的瞳孔里正倒映出自己面具下的狰狞面容。
“归一——”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瞬间，楚墨等人感受到了那股让天地变色的力量。原本旋转的血色云层突然静止，地脉漩涡掀起的沙暴在空中凝固成雕塑，连苏瑶额间躁动的金色纹路都短暂平息。
战场上出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存在。
它有着墨渊的高大身躯，却覆盖着幽夜的冰晶鳞甲，左臂是流淌着熔岩的暗脉，右臂凝结着能冻结时间的寒脉。原本的面具碎裂成两半挂在脸颊，露出左半张布满暗纹的脸和右半张覆盖着冰晶的脸。最诡异的是它背后的双翼，一边是浴血的骨翼，一边是透明的冰翼，扇动时带起冰火交织的飓风。
“那就是...黯裔究极形态？”李明下意识地握紧了引雷符，手指却在颤抖。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里蕴含的毁灭意志，比深渊议会召唤的魔物还要恐怖百倍。
归一形态的墨渊幽夜发出一声非男非女的嘶吼，声音里既有墨渊的低沉咆哮，也有幽夜的尖锐嘶鸣。它随手一挥，骨翼扫过的地方，魔物瞬间被碾成血雾；冰翼掠过之处，时空都泛起涟漪，那些试图穿越裂隙的上古魔物被永远冻结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