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指尖还残留着气脉暴走时的灼痛感，方才那股险些撕裂经脉的混沌之力仍在体内冲撞。他靠在残破的岩壁上，看着掌心蔓延的暗紫色纹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地脉崩塌的轰鸣——那是地脉核心碎裂后形成的巨型漩涡正在吞噬第三座城镇。
“必须找到抑制混沌之力的方法。”他咬着牙将聚灵钟碎片按在丹田处，冰凉的金属触感却挡不住经脉里翻涌的热浪。三天前气脉逆流引发的能量风暴，让本就紊乱的三脉平衡彻底崩坏，此刻人脉网络传来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驻守西境的黯裔小队突然失联，那里正是地脉漩涡扩张最快的区域。
苏瑶的脚步声带着细碎的喘息靠近，她怀中抱着的古籍散发出微弱的金光，那是从黯裔秘境找到的远古文献。“我在残卷里发现了奇怪的符文，”她将羊皮卷摊开在楚墨面前，指尖划过那些扭曲的字符，“这些图案和地脉裂缝里渗出的黑雾纹路完全一致，而且……”
话音未落，古籍突然剧烈震颤，书页上的符文竟自行脱落，在空中拼凑出一只燃烧着黑火的眼睛。楚墨猛地抓住苏瑶后领将她拽开，那只眼睛炸开的瞬间，无数细碎的黑影如蝗虫般扑向岩壁，坚硬的岩石竟在呼吸间被啃噬成齑粉。
“是深渊议会的暗影术。”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墨渊幽夜的黑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身后跟着的黯裔战士个个带伤，“我们在西境祭坛发现了这个。”他扔出一只水晶瓶，里面蜷缩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接触到光线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啸。
苏瑶突然按住太阳穴痛苦地蹲下，那些黑雾尖啸的频率竟与她记忆深处的某种声音产生了共鸣。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戴着骨冠的祭司、刻满符文的祭坛、被铁链锁在祭台上的孩童……最清晰的是祭司高举骨杖时念出的咒文，每个音节都像冰锥刺入神经。
“他们在准备献祭。”苏瑶猛地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记忆碎片的残影，“那些符文是血祭大阵的阵眼，西境祭坛正在苏醒，他们要……”
“要把整个灵渊当成祭品。”楚墨突然接口，他掌心的暗纹正随着黑雾的躁动隐隐发光，“混沌之力在指引我看到这些——深渊议会想利用地脉崩塌产生的能量漩涡，强行撕裂魔神封印，用灵渊的本源之力唤醒混沌魔神。”
墨渊幽夜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难怪暗域的古老祭坛会突然异动，那些沉睡的怨灵都在哀嚎。他们不仅要献祭灵渊，还要让黯裔成为打开封印的钥匙。”他掀开黑袍，露出胸口正在溃烂的咒印，那图案与苏瑶记忆中的祭坛符文如出一辙。
此时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暗红色的缝隙，无数黑色闪电在裂缝中游走。楚墨的聚灵钟碎片突然冲天而起，在空中拼凑出半面残缺的钟体，钟壁上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
“气脉正在被污染。”他盯着钟体上蔓延的黑气，“聚灵钟的能量逆流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刻意引导气脉流向地脉漩涡。”
苏瑶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画：三座祭坛呈品字形分布，分别连接着地脉、气脉、人脉的节点。西境祭坛对应地脉，那另外两座……她猛地抬头看向楚墨：“人脉网络崩溃不是信任问题，是有人用暗影术污染了信息传递的节点！他们要切断三脉之间的联系，让我们无法形成合力。”
话音刚落，楚墨怀中的传讯符突然炸开，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符纸。墨渊幽夜的暗域通讯也同时中断，他脸色骤变：“人脉同盟那边出事了。”
他们赶到人脉同盟总部时，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议事厅的地面上刻着与西境祭坛相同的符文，几个倒在地上的同盟长老胸口都插着黑色的骨针，死状与苏瑶记忆中被献祭的孩童如出一辙。幸存的成员正互相猜忌指责，有人举着染血的兵器指向楚墨：“是你带来的混沌之力引来的灾难！”
楚墨体内的混沌之力被这股混乱的情绪刺激，暗紫色纹路瞬间爬满脖颈。他死死按住欲要拔刀的墨渊幽夜，声音因压抑痛苦而沙哑：“内讧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苏瑶突然指向议事厅穹顶，那里不知何时被画上了巨大的阵图，无数细小的黑影正顺着梁柱上的符文流动：“看那些暗影，它们在吸收恐惧和猜忌产生的能量！人脉网络的崩溃是为了收集负面情绪，这也是献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