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指尖还残留着混沌之力灼烧的刺痛，他望着掌心那道蜿蜒如活物的暗红色纹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2661章末尾苏瑶记忆回溯时撕裂时空的尖啸。方才在记忆碎片拼凑出的远古战场里，苏瑶的灵识险些被深渊议会布下的意识陷阱吞噬，若非同心玉突然爆发出淡青色的守护光膜，恐怕此刻众人的意识早已沦为魔神虚影的养料。
“混沌之力与同心玉的共鸣越来越频繁了。”墨渊幽夜的声音从阴影中浮现，他披着的黯裔传统暗纹斗篷上还沾着2660章末战斗留下的焦痕，“但这不是好事——你能感觉到吗？地脉深处传来的震颤频率，已经和三百年前黯裔先祖记载的灭世前兆完全吻合。”
楚墨下意识攥紧拳头，掌心血脉贲张的灼热感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口。三个月前在气脉聚灵钟修复仪式上觉醒的混沌之力，此刻正像头不安分的困兽冲撞着他的经脉。他瞥向远处正在调试地脉监测仪的苏瑶，她鬓角新增的白发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自从2661章强行回溯远古秘辛后，她每次动用记忆之力，都会伴随不可逆的生命力损耗。
“监测数据出来了。”苏瑶的声音带着刚从记忆洪流中挣脱的沙哑，她将一块嵌着荧光符文的金属板递给楚墨，“地脉能量流的紊乱指数突破临界值，西北方的断层带正在以每刻钟三尺的速度扩张。更奇怪的是这里——”她指尖点向金属板边缘跳动的紫纹，“这种能量特征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脉，倒像是……”
“像是深渊议会的暗影术式。”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营地入口传来。黯裔长老拄着镶嵌黑曜石的拐杖缓步走近，杖头的宝石随着他的步伐渗出缕缕黑烟，“昨晚血月当空时，暗域的星轨发生了偏移。我们在祭坛废墟里发现了这个。”
长老摊开的掌心躺着半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的扭曲纹路与2658章出现的神秘黑影留下的爪痕如出一辙。楚墨刚要伸手触碰，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无数细碎的血色符文顺着他的指尖爬向手臂，在皮肤表面勾勒出诡异的阵法图案。
“小心！”墨渊幽夜瞬间祭出暗域结界，淡紫色的光壁将楚墨笼罩其中。但那些血色符文却像拥有意识般，顺着结界的缝隙继续蔓延，“这是黯裔失传的‘血契阵’，传说中用来封印混沌魔神的古老术式……”
话音未落，营地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楚墨透过结界望向西北方，只见天际线处腾起一道贯通天地的灰黑色烟柱，那正是地脉断层带的方向。苏瑶手中的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金属板上的紫纹突然全部亮起，在地面投射出一幅不断扩大的阴影地图——阴影覆盖的区域，恰好与各地传来异动的城镇完全重合。
“原来如此。”楚墨突然轻笑出声，混沌之力在体内骤然沸腾，那些血色符文竟开始反向流入青铜残片，“他们不是要复活魔神，是想用地脉断层作为坐标，重构整个世界的能量平衡体系。”他将燃烧着混沌之火的手掌按在残片上，“黯裔先祖留下的血契阵，根本不是封印术，而是……”
“是平衡混沌之力的钥匙。”墨渊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扯下斗篷，露出后背刻着的黯裔王族图腾——那图案与青铜残片上的纹路拼接在一起，恰好构成完整的圆环，“暗域古籍记载的‘世界天平’传说，竟然是真的。”
此时苏瑶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众人眼前闪现：披甲的黯裔战士用身体堵住地脉裂缝，手持同心玉的先祖在血月祭坛上献祭，还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混沌之中低语……当最后一幅画面消散时，楚墨手中的青铜残片突然迸裂成齑粉，而他眉心处竟浮现出与墨渊幽夜图腾相同的印记。
“使命从来都不是传承，而是觉醒。”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营地周围突然升起十二根刻满符文的黑曜石柱，“三百年前黯裔被迫退守暗域，不是因为战败，而是为了守护平衡的最后支点。现在，是时候让世界知道真相了——”
他话音刚落，西北方的地脉断层处突然传来龙吟般的咆哮。楚墨抬头望去，只见一头覆盖着黑曜石鳞片的巨兽正从裂缝中钻出，它的瞳孔闪烁着与混沌之力相同的暗红色光芒。墨渊幽夜已经展开双翼，暗域特有的暗影能量在他周身凝聚成实体化的战刃：“看来深渊议会不想让我们完成血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