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西境的防御阵前,楚墨拄着断裂的半截玉枪,指缝间不断渗出血珠。他刚用最后一缕气脉之力震退第三波暗影冲击,喉间腥甜翻涌,视线已有些模糊。不远处,苏瑶构建的记忆牢笼正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那些被囚的议会枢要在混沌浊气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牢笼壁垒。
“林师兄的灵脉还没稳住?”楚墨嘶哑着问向身旁的青衫修士。那修士名叫云松,本是与他们一同守护西境的盟友,此刻却脸色青白交加,握着法剑的手微微颤抖。“还在调息,”云松的声音透着异样的紧绷,“但…但北境那边传讯,守将赵师兄他…”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破空声袭来。楚墨猛地抬头,只见数道熟悉的身影从暗影中跃出,为首者正是北境守将赵烈。可此刻的赵烈双目赤红,法袍上沾染的不是敌军的黑血,而是灵渊修士特有的金色灵血。他身后跟着的三名修士,皆是北境防线的核心战力,此刻却如提线木偶般,周身萦绕着与暗影军团同源的黑气。
“赵烈!你…”楚墨瞳孔骤缩,气脉之力不受控地翻涌。赵烈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往日的爽朗,只剩阴冷的疯狂:“灵渊气数已尽,何不投入混沌怀抱?楚墨,你我同门一场,归顺吧。”
云松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法剑“哐当”落地。他捂住额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的黑气:“好…好难受…这东西…在啃噬心脉…”楚墨这才惊觉,云松的耳廓后竟有一道细微的黑色纹路,与赵烈脖颈处的印记如出一辙。
“是混沌浊气!”楚墨瞬间明白过来。三脉紊乱后,人脉本就成了最脆弱的一环——它不像地脉有封印镇压,不如气脉有实体可守,全凭修士间的信任与同心维系。暗影军团显然早就布下了后手,用掺了魔神血的浊气污染水源,那些看似在激战中受伤的修士,实则早已成了被侵蚀的棋子。
赵烈身后的修士突然动了。他们手中的法器闪烁着诡异的黑光,竟直接轰向灵渊的防御阵眼。楚墨怒吼着挥枪格挡,玉枪与法器碰撞的刹那,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灵力中夹杂的熟悉气息——那是灵渊修士特有的、蕴含着星辰精魄的灵力,此刻却成了摧毁阵眼的利器。
“为什么!”楚墨的枪尖刺破一名修士的肩头,对方却毫无痛觉,反而狞笑着贴近:“你以为…只有北境吗?”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楚墨猛地回头,只见西境阵内突然传来数声惨叫。三名负责加固阵眼的修士突然倒戈,他们手中的阵旗反向旋转,原本流转着金光的阵纹瞬间黯淡,露出数道狰狞的缺口。暗影军团如潮水般从缺口中涌入,楚墨甚至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是三天前还与他在篝火旁饮酒的师弟。
云松的挣扎越来越微弱,黑气已蔓延至脸颊。他抬起头,赤红的瞳孔死死盯着楚墨:“对不住…我…我没能守住心防…”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法剑,竟朝着楚墨后心刺来。楚墨下意识侧身,剑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出一串血珠。他看着云松脸上交织的痛苦与疯狂,心脏像是被气脉之力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看到了吗?”赵烈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回响,“人脉本就是最可笑的枷锁。所谓盟友,不过是待收割的韭菜。”他突然扬手,一道黑气直扑楚墨面门,“感受这混沌的恩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