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核心地带的虚空正在崩解。
苏瑶的记忆牢笼在混沌浊气的侵蚀下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深渊议会的枢要们正疯狂冲撞着牢笼壁垒,每一次撞击都让苏瑶喉头涌上腥甜。她扶着岩壁喘息,星辰之力在体内紊乱如散沙——自神器失鸣后,三脉灵力逆乱已持续了二十余日,气脉枯竭的楚墨被玄风长老以禁术吊住最后一口气,林风则带着残余修士在灵渊外围与暗影军团死磕,此刻能守住封印裂罅的,只剩她这具摇摇欲坠的身躯。
“苏姑娘,左后方裂痕扩大了!”守在封印阵眼的小修士突然惊呼。苏瑶转头望去,只见原本被星辰之力勉强堵住的裂罅正嗤嗤作响,黑紫色的混沌浊气如毒蛇般探出獠牙,所过之处,玄风长老布下的防御结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她咬碎舌尖,借着剧痛强行凝聚精神。记忆深处那些被星辰之力淬炼过的画面骤然翻涌:初入灵渊时楚墨演示气脉吐纳的沉稳,林风运转人脉灵力时眉心跃动的光点,还有玄风长老曾说过的话——“三脉本是同源生,分则弱,合则刚”。
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炸开的瞬间,苏瑶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踉跄着扑向阵眼中央的三神器台。星辰珠、灵犀印、气脉剑此刻正各自散发着微弱的光,彼此间却像隔着无形的屏障。苏瑶颤抖着将手掌覆在星辰珠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这是气脉紊乱的征兆;她再触灵犀印,温润的玉质竟烫得惊人,显然人脉灵力已濒临暴走;最后握住气脉剑时,剑身震颤得几乎脱手,那是气脉之力即将溃散的预警。
“原来不是神器失鸣,是我们从未真正让它们共鸣过。”苏瑶喃喃自语,嘴角突然扬起抹决绝的笑。她猛地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三神器交汇的凹槽里,“以我精血为引,召三脉之力归位!”
话音未落,星辰珠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苏瑶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抽离,那些星辰之力淬炼过的画面化作流光注入星辰珠,紧接着,灵犀印嗡鸣起来,她能清晰地“听”到林风在前线厮杀时的怒吼、小修士们压抑的哭腔,所有人脉情感都顺着血脉涌向玉印。最惊人的是气脉剑,当她想起楚墨血战魔神虚影时喷溅的热血,剑身突然腾起赤红火焰,那是气脉本源在呼应。
“还不够!”苏瑶仰头长啸,体内星辰之力逆向运转,这是要将自身修为彻底碾碎的疯狂之举。记忆牢笼在她身后轰然碎裂,深渊议会枢要们的惊怒咆哮刚出口,就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震慑——三神器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星辰珠的星辉、灵犀印的暖光、气脉剑的烈焰正以诡异的轨迹缠绕,像三条游龙在追逐嬉戏。
“她在干什么?!”刚挣脱束缚的议会首领狞笑着扑来,却被三神器交织的光墙弹飞。苏瑶此刻已看不清外界,她的意识沉入一片混沌,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三股力量在冲撞、撕扯、最终慢慢交融。
气脉的刚猛撞上人脉的柔韧,竟催生出如水般包容的漩涡;人脉的灵动缠上星辰的清冷,凝出似雾非雾的光晕;而星辰的浩瀚裹住气脉的炽烈时,苏瑶突然“看见”了灵渊诞生之初的景象——天地间第一缕灵气分化为三股,一股入地化气脉,一股生人化人脉,一股上天化星辰。
“原来……这才是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