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不答，江宁棣也不再追问，覆在她脊背上的手轻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瑭才贴着他的皮肤，缓缓点头。
江宁棣松开手，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端起床头的豆浆，吸管伸到她的嘴边。
他凝视着她没精打采的表情，声音一下比一下放的轻，像是哄睡的海浪声：“今天我就在家陪你，前几天不是淘到了一本古书吗？等一下我们一起看看。”
何安瑭没有说话，显然提不上什么兴趣。
她含着吸管，但是豆浆基本没有怎么动，水面连一丝的波动涟漪都没有。
江宁棣的狭眸里涌现出不耐，但是没有过多的表现。
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的职业而已，总是会调动她的情绪。
他将手里的杯子移开，屈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对视上自己的眼睛。
江宁棣的嗓音凉了很多，却还是装出柔软的音调，显得刻意拙劣，他道：
“现在还是休假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算不了什么的，飞得越高，就越会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但是雄鹰不会因此而甘愿作一只雏鸡，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
他轻嗤出声，激将法般，“以前遇到相似的事情时，你也不会表现得这样沮丧，这次是因为太在乎了吗？”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放弱，如同喟叹。
何安瑭微愣，眼里多了几分清醒。
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加重，也就是一瞬，她似乎就注意到了坐在一侧的男人，连带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以及闪过去的鸟儿。
何安瑭紧抿的唇张开，她斜目看了一眼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饭，像是终于被点醒过来，她扯出笑，没几分真诚，她缓缓道：“抱歉。”
江宁棣重新将吸管递过去。
“我自己喝。”何安瑭端住杯子的下端。
他依言松开手，“好，还有饺子，吃完。”
话落，江宁棣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的脚刚落地，还没有完全站起来，衣袖就被扯住，何安瑭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动，盯着他，“你要去哪？”
她的嗓音很是娇气，渲染得她今天像是病恹恹的美人。
江宁棣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扯开，低笑着看她，“去换衣服，帮你找书，然后再给你泡一壶花茶。”
她的眼帘垂下，直接颤了颤，将手收回来。
江宁棣却不依，举起她的手，弯腰俯下来，膜拜她莹白的指尖，虔诚圣洁。
指尖的末梢神经传来湿热的触感，痒痒的，挠在她发凉的脉搏上，宛若久旱逢春雨。
他郑重地说道：“不必担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再一次，何安瑭听到了振动的心跳声。
会有人背着冷漠的本能，爱她的破碎和凋零，人是生来残缺的月，但是被爱即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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