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发生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散播的更快,京中各世家在下朝之后纷纷得了消息。
不仅是中书令徐权御前被砸一事,还有三公主要选驸马的事情。
安东侯府内,沈云卓盯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恨不得上前踹两脚。
“父亲,就非要让我求娶三公主吗?”
沈云卓忍住没发怒,说道:
“不然呢?你以为太子就一定靠得住?”
沈承嗣嘟囔道:“太子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将来势必要承袭皇位。
况且,阿姐不是都已经嫁给了他吗?”
“等阿姐以后再生个小皇孙,咱们安东侯府定是稳如泰山。”
沈云卓有时候真的会想,当初怎么没将这个蠢东西给掐死。
学了这么多年,也请过名师大儒教导,怎的还是没长半分脑子。
“你知道咱们安东侯府为何经历这么多年都还始终屹立不倒吗?”
沈承嗣眼睛缩了缩,小心答道:“自是因为懂得审时度势,关键时刻押对宝。”
沈云卓冷哼一声:“看来你还不是无药可救。”
沈承嗣:……
“可咱们如今押的不是太子吗?为何还要我去求娶三公主?”
沈云卓:“眼下皇上属意的人选仍是个谜,一旦有第二种更为稳妥的选择,太子即刻便会成为弃子。”
“不然你以为太子成婚多年为何没有诞下过一个子嗣,你还真当他是身子不行?
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沈承嗣仍是不满意父亲对自己的安排。
“可那又与我求娶三公主有何干系,她虽生的极好,可却是个十足的病秧子,还能活几个年头都是问题。”
“再者说,以陛下对她的宠爱,我往后不得将她像祖宗一样供着?”
“若是个真公主也就罢了,偏她母妃……”
“你给我住口!你以后若是再敢说此等无根无据的悖逆之言,看老子不打死你!”
沈云卓咬牙切齿的瞪向自家儿子,眸光仿若实质,刺得沈承嗣脊背一寒。
“我说的又没错,她本来就不是……”
“沈承嗣!”
“我再同你交代最后一次,往后你若再敢妄议三公主身世,我不介意安东侯府换个世子~”
此话一出,沈承嗣再不敢出声了,实在是父亲此刻面色太过渗人。
他十分确信父亲能够说到做到,母亲的出身本就低贱,连带着他处处都矮人一头。
若非父亲顾及年少时的情谊,断然不会罔顾宗族礼法抬妾室上位,以致于安东侯府的家风至今都还为外人所诟病。
人前迫于安东侯府的权势自不会多说,人后说的多难听的都有,他也不是不知道。
“你只需记着一点,三公主是陛下的眼珠子,今后无论是何人继位,陛下都会尽可能的替这位三公主铺好后路。”
沈承嗣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眼睛倏地一亮。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咱们侯府只要扒着三公主,将来就一定不会选错?”
沈云卓斜了沈承嗣一眼,继续道:
“这只是另一重保障,太子那边由你阿姐维系,三公主那边自然只能落到你头上。”
“安东侯府数百年来从不单押一方,只押能笑到最后的一方,这才是咱们侯府至今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
沈承嗣暗自腹诽,这不就是墙头草嘛,说得那般高深,还以为多厉害呢。
“可三公主像是活不久的样子啊?”
沈云卓被自家逆子这实诚的发问噎了一瞬,随即凉凉的看向对方下身某处。
“所以你要尽快与她诞下子嗣,你阿姐我指望不上,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承嗣:……
——
徐府此刻正是鸡飞狗跳。
自徐权第五子徐如松被打了板子押进诏狱之后,徐夫人就没有消停过。
哭声震天响,整个徐府上下都能听见。
作为本次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徐允兰自然也是难过的,因着自家五哥被收押进诏狱一事也闷在房中哭了好几日。
可要说特别难过倒也没有。
这不,才过了半月不到,就凑到徐夫人面前求起了自己的亲事。
“母亲,女儿今年十六了~”
徐允兰有些羞赧的看着这几日才情绪稳定些的母亲,说的话倒是直奔主题。
徐夫人强打起精神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少女的脸红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