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断定机械金属手臂的来历后,苏尼赛特·格罗打开终端中配备的实时地图,确认了下“爆炸发生地”、“ROSA集团总部”和“命定大教堂”这三个地点的位置。
同它们之间的距离远近将影响他做出下一步的决断。
“先去刚才发生爆炸的地点查看一下情况。”到了那里,没准还能碰上ROSA集团的成员,到时候把这条机械胳膊“物归原主”,顺便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把它炸到了自己这里。
“教堂那边,就让其他人暂时接替我的位置……基地派出那么多官方易命者前来护卫受邀参加婚礼的贵族,不至于差我一个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么想着的格罗转向爆炸发生的方向,迈步狂奔了起来。
虽然他认为自己可以“缺席”,但这终究是“暂时”的。
如果不及时抵达任务交接场所报告,别提任务结束后能否收获安宁的生活了,能不被推上军事法庭,已经是上面的人因为他过去表现出的忠诚而给他面子。
……
穿过教堂的侧门,罗沙带领队友们踏入了一条长长的、由许多扇镂空雕花的金属大门分隔出不同路段的券廊。
造型统一的门洞和立柱分布于金属门与门之间,与它们在空间上相垂直,门洞四周雕刻有古怪的、仿佛在谱写宇宙故事般的图腾。
殿后的鲛人队友随口询问它们的来历,接着就从熟悉第六层历史的罗沙口中得来了这样的答案:
“它们都是二十年前被安置在教堂里的精神病人留下的作品,蔚蓝联盟派遣来的人手登陆岛屿后,那些精神有问题的人便不知去向了。”
“第三层纪念原住民的石碑上的数字……那些人也包含在其中吗?”
林律允许同伴们听见自己的心声,和率先开口的莱斯纳迪一样,他很在意墙上的图腾。
印象里上一次看到的类似景物和“异时空”密切相关,或许教堂墙壁上的这些图腾也是如此。
罗沙沉默下来,瞥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托尔加。
同为命运女神队中的前辈,托尔加过去并非没处理过第六层的易命师事件,因此在罗沙看来,有些问题他完全可以代自己回答。
“听说以前PESO第七层基地内的研究所负责过一批……‘精神失常的土着’。”托尔加将目光投落在走在最前面的队友的背上,这以后才稍微侧身,使身后值得关照的后辈们映入他的眼帘。
“但是相应的资料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被收录进了PESO的数据库。”托尔加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着,“据说有基地成员在翻阅为数不多的当年的档案时,发现有很多地方的描述都断开了,前后根本接不上。”
“那些人最后究竟去了哪里,到现在基地里都没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托尔加收起在空中乱挥的双手,将它们交叉放于胸前,“如果更新纪念碑上数字的人知晓他们的故事,那么,上面的数字中一定包含他们……可我怀疑PESO根本没让外面的人获悉这群精神病人的存在。”
“他们被研究,然后‘被失踪’。”宛如在说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似的,托尔加调整了自己的语气。
不过,周围由走廊门洞外传来的鸟类的清脆鸣叫声、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并没有帮他营造出想要的氛围,这个地方的环境能使人感到身心愉悦、放松,并不适合人们在此地危言耸听。
“这里设置了这么多金属门……”莱斯纳迪转移了话题,“也是因为曾经住在这个地方的‘精神病人’吗?”
“可这里不是第六层贵族举办大型活动时经常租用的场所吗?”林律用心灵感应接过同伴的话茬,“它过去是一座精神病院……”
“不,单纯只是收容精神有问题的人的场所,主业还是‘教堂’。”罗沙纠正了队友们的认知。
“在二十多年前,第六层还没有开发成现在这副模样。”他补充说明道,“所以,教堂的形象和现在也大不相同。”
“过去的岛柱……岛内的居民,我指的是促成过去那场实验并展开研究的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刚抵达‘海底乌托邦’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信仰,因此教堂成为了海底都市中必不可缺的建筑类型。”
罗沙停顿了一瞬,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但也只是过去了两个十年,经过蔚蓝联盟及PESO的侵占,还有ROSA集团得到许可后的开发,最终只有‘命定大教堂’所在的这片土地被保留了下来,我们以它为中心修建了第112号温室半球区,‘大教堂市’也在此基础上成形。”
“话说回来,在过去那场大型社会实验中——”林律格外关注命运岛的过往,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存在和当年发生在岛屿上的事情密不可分,且他“就出生在这座岛上”。
“是什么导致了人们的精神问题?”他问道。
“除了‘真相’,还能有什么呢?”罗沙反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像那样的粗糙的实验,若非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存在异能,恐怕在所谓的‘神’从世界各地拐卖、偷取或是受人自愿赠送三观尚未建成的小孩、甚至是婴儿时,就已经遭到全世界政府和知情人士的制止了吧。”
“没有人性的‘人’获得了源自灾厄的力量,呵,这两者还真是‘绝配’,但我倒希望它们之间别配合得那么好。”罗沙语气十分不悦地说着。
在通过杀死“命运之神”来逃离祂的控制后,身为蔷薇大盗的罗沙兴许尝试过寻找自己的身世真相,可从他现在的态度看来,这么做所得到的结果并不理想。
“犯下错事后,倘若不希望被当事人追究,你们会怎么做?”
罗沙领着队友们穿过一扇又一扇没有上锁、向两旁打开到最大的金属大门,同时也是在经过一个又一个与教堂室外相通的门洞;他用听起来十分平常的语气和嗓音,抛出了一个答案并不单一的问题。
“你是在问我们,还是在引导我们以‘命运之神’的视角看待这个问题?”
“两者皆有吧,如果,你们短时间内想不出自己的答案,就把充满偏见的另一个答案告诉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