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屋外乌云散尽了,阳光艳艳的。”秋蕊抱着一摞的东西往外搬,腾出一只手遮了遮头顶上的阳光。
元知酌从贵妃榻上支起上身,一面探头向外看,一面合上书页,“是吗?那怕是离阳春不远了。”
秋蕊很快又进屋,她擦净了手,蹲坐在贵妃榻下望着元知酌,笑脸盈盈引着自家主子向外,“奴婢替您研墨,咱们到外头晒晒太阳可好?”
元知酌整日的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园子里本就缺少人气,又加上几日的阴雨绵绵,秋蕊担心她会闷出心疾来。
千年的梨树下面架了一张桌案,桌案上堆砌乱放着用过的白纸,未干的墨渍氤氲开,看不太清写了些什么。
元知酌执笔垂眸写画着,一阵凉风吹过,逍遥椅上的妃色披风如烟般腾起,梨花像是温柔的雪轻轻覆在她的肩头,不忍这般伶仃的人儿受累,逗留一会儿便玉殒泥中。
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书案后头温茶的秋蕊打了个寒颤,她吸吸鼻子,看着自家主子写入迷的状态,轻唤了几声,才将人叫回来。
元知酌指尖冰凉,她回神盯着宣纸上写满了名字,苦叹了一口气,秋蕊不解。
将宣纸捏起揉皱,扔到一旁的渣斗里头,将兼毫沾满墨水,在新的一张宣纸上写下几字——
【体弱则托情】。
秋蕊一面添上一杯新茶,一面侧目去看那几个字,轻吟出声,“体弱则托情,殿下这是何意?”
“人总是会依赖情感,实际上是内心向外投射的寄托,有人情深缘浅,哪怕知道是苦果,也还是被困在局里,可不就是神弱而情执吗?”元知酌喃喃自道。
“殿下说的是自己和上位吗?”秋蕊放下茶壶,将瓷杯送到元知酌的手里。
她垂眉接过,淡淡的眸色难说其言,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是难遮。
体弱莫要惹情丝,他何苦招惹她。
“可要奴婢差人叫上位回来陪您?”秋蕊盯着她惨白的小脸,眼中不忍,估摸着时间,也出来两个时辰了,便劝道:“殿下,太阳被遮住了,屋外开始冷起来了,咱们进屋吧。”
昨日一早,迟奚祉便赶回了皇宫,留了她一个人在这郊外的行宫里,她出不去大门,只是望着四方的庭院窥探外面的风景。
有时恍惚,她感觉自己像是冷宫里没有了任何依靠的废妃,将青春永远蹉跎在园门打开的幻想里。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不希望年轻的帝王来宠幸她。
迟奚祉不在,她也不用刻意地去躲闪些什么了,或也说得上乐得轻松。
元知酌看着秋蕊满脸愁容,似乎比她还要悲观,觉得好笑,她抬起手捏了捏小妮子的脸颊,不禁歪头媚笑了下,将秋蕊支走,“别发呆了,我病得没有那么严重,你去给我做些点心来好不好?我饿了。”
可刚将人打发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秋蕊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喘着气禀报,“殿下,上位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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