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相信皇后,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香见点了点头。
容音道:“喜珀,香见公主两顿没吃,现在脾胃虚着,把那个馄饨汤拿来,先喂她喝一点,晚点再给她吃些别的。”
在三人组安抚香见时,青樱来过一趟,但没进殿就回去了。
她向皇帝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哄着寒主儿呢,要不您先别在这等了,出去走走,要不寒主儿刚给哄好了,万一又前功尽弃……”
皇帝心道你什么意思!她见到朕就不顺心是吧!
但是此事确实是他惹出来的,现在寒香见绝食也让他担忧心疼,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离开了承乾宫,临走还嘱咐嬿婉,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他回到养心殿批了一回折子,进忠上前道:“皇上,觉情师太已经到宫里了,豫主儿和她要来见您,您要不要见见?”
皇帝:“谁?觉情?你是说意欢?她为什么在宫里?”
进忠道:“皇上您忘了,豫主儿要翻译那些佛经,向觉情师太请教佛法,但兹事体大,书信来往始终怕有什么错漏,所以觉情师太决定亲自到宫中为豫主儿讲经,前天皇后娘娘跟您说过这事,您也允准了。”
皇帝模模糊糊地回忆起好像之前皇后的确说过这事,但他那会儿满脑子都是香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嘴上嗯嗯地应付了两句。
现在人都到了,他总不能说他那会儿其实没在听皇后说话,只得道:“不必见了,你去说一声,让她们俩好好把翻译佛经的事情办好就是。”
用了午膳,又见了几名军机大臣,皇帝决定去御花园走走。
然后他就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的凉亭见到了意欢和厄音珠。
原本意欢是以池中莲花为喻,向厄音珠讲解佛法,远远见到皇帝,两人都起身行礼。
意欢一身素淡僧袍,布袜草鞋,素面朝天,皇帝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面上的淡淡斑块和眼角的鱼尾纹。
但她的神情在经年的修行生涯中变得柔和恬淡,眉目间的冷傲之意已经化为春水流去。
皇帝觉得,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甚至无端笃定,意欢已经不是那个受到如懿控制的邪物了。
而意欢,或者说觉情,面对皇帝这个曾经深爱过、怨怼过、也心灰意冷过的男子,也已经无悲无喜,皇帝对她而言,是众生中的一员,和其他人、兽、虫、鱼没有区别。
她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贫尼觉情,参见皇上。”
皇帝叹了口气,对厄音珠道:“豫妃先回启祥宫吧。”
厄音珠离去,凉亭中只剩下皇帝和觉情。
皇帝踌躇了一下,道:“看来你这几年在甘露寺过得很好。”
意欢道:“是。晨钟暮鼓,清净修行,贫尼也觉得很好。倒是皇上您,听说您近来颇为烦恼。”
皇帝道:“是豫妃告诉你的?”
觉情道:“无需豫妃娘娘告知,皇上待寒部公主有所不同,就连民间也有传言,贫尼身在山门,也偶有听闻。”
皇帝轻笑一声:“那么,民间的传闻都是怎么说的?”
觉情合十道:“阿弥陀佛,外间纷扰,并非皇上的烦恼所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皇帝道:“看来这些年来,你果然进益了,那,你可有解法?”
觉情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情之一字,谁又能解呢?贫尼只是觉得,皇上您待寒部公主,恰如从前贫尼待您一般。”
皇帝一愣,旋即无奈笑道:“觉情口舌凌厉,倒是一如从前。好了,你也下去吧。”
他在凉亭枯坐到黄昏时分,才道:“摆驾长春宫吧。”
到了长春宫,容音正在用晚膳。
皇帝也一同用了晚膳,才问道:“香见如何了?”
容音道:“肯用膳了。不过皇上,要是您这几日再去承乾宫看她,那她可能就又不想吃东西了,臣妾能哄得一回,却不见得回回都哄得住她。”
皇帝一阵郁闷,但他不得不承认,也许皇后是对的。
他心虚道:“朕只是想,若是寒企他自己放弃了香见,也许香见她就不会再执着于寒企,就能安心留在宫中了。朕也实在没想到,她如此刚烈。”
容音道:“皇上,请恕臣妾直言,若您将寒氏当成小猫小狗,一只小猫被之前的饲主抛弃后再被下一任饲主收留,也许会对这收留它的人产生感情,可您要真是如此态度,又何必每每在承乾宫碰一鼻子灰,还乐在其中呢?”
皇帝立刻道:“不是的,皇后,朕没有把香见当成小猫小狗。朕,朕是真心喜欢她。”
这话一出口,他下意识心里一激灵,但是,没有头疼。
这份幸免于难的心情更是鼓舞了他,他站起身来,双手搭在容音肩上:“朕是真的喜欢她,朕知道得不到她的心,可是得到她的人也是好的。朕是真心希望她能留下来,真心希望她能高兴,琅嬅,你能明白朕吗?”(台词部分引用自原剧)
容音镇静道:“可是皇上,您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真心喜欢她,才做出来的吗?”
皇帝深吸一口气,收回双手站了起来,懊丧道:“朕也思量过,朕不能轻易动心,一动心,就会……琅嬅,你不会懂,你不会懂朕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回,朕实在是理智不了了,朕见到香见,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台词部分引用自原剧)
他在那些咒魇带来的条条框框里压抑太久了,又在咒魇的力量削弱时遇到香见,香见是为数不多他动心后不会不适的人,因此他的感情和欲望,便再也压不住了。
他只想得到寒香见。
容音看着面前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皇帝,轻声道:“皇上,您还记得吗?慧贤皇贵妃薨逝后,您对臣妾说过,您知道如何宠一个女子,却不知如何爱一个女子。所以您现在,也不知道如何爱寒氏。”
皇帝一愣。
容音拉过他的手,将他带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个“宠”字和一个“爱”字。
她指向那个“宠”字:“皇上您看,这个‘宠’字,是一个宝盖头下有一条龙。在紫禁城中,您这位真龙天子给妃嫔、奴才甚至猫狗鸟鱼赏赐、抬举,这就是‘宠’。宠很简单,只需要您这个天下至尊伸伸手漏点东西就行。”
她又指向那个“爱”字:“这个‘爱’字,上面是一只手,中间是一颗心,下面是一个‘夊’,夊者,缓步也,看到一个人,放缓了步伐,想触摸到那个人的心,这叫‘爱’。”
她与皇帝面对面站着,将手伸向皇帝的胸膛,又在半空中停下:“皇上您看,只有像这样站在一起互相平视的两个人,他们的手才能够到彼此的心。皇上,请您好好地想一想,再回答臣妾,您爱寒氏么?或者说,您愿意学着怎么去爱她么?”
皇帝呼吸一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书房中踱步。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不比那些军政大事简单。
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想着他在圆明园的孤苦,想着他那被设计的青梅竹马,想着他这些年与咒魇的斗智斗勇,想着曦月,想着嬿婉,想着觉情的话语。
他终于下定决心,再次伸出手,搭在琅嬅肩上:“琅嬅,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如何去爱她。”
容音定定看向皇帝:“那么臣妾斗胆请求皇上,与臣妾做一个约定,以半年为期,如果半年后,皇上用您的爱打动了寒氏,再说正式入宫的事,否则,就将寒氏封为外命妇,让她以尊荣之身回归故土,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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