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零星地矗立在旷野之中,破败的城墙上满是斑驳的伤痕,齐笙将双手放在墙上,仿佛感受到了战场上的悲鸣。
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寒意,似是在低吟着古老的战歌。
沙砾在风中飞舞,仿佛是逝去的英灵在舞动。
地面上,锈迹斑斑的兵器半掩在泥土中,它们曾是战士们手中的利器,如今却已失去了往日的锋芒,只留下岁月的沧桑。
远处,荒草丛生,掩盖了曾经的行军之路。那些被岁月侵蚀的石块,或许曾是战士们的踏脚石,如今却寂静无声。
当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落在这片荒芜之地时,只映照出一片凄凉与悲壮。
只这么看着这片土地,齐笙就想象到了金戈铁马、喊杀震天的那时光景,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没有搜寻到有关这一场景的任何记录,它与齐笙结束了这段关系后,再也无法窥探到丝毫有关于他的情绪。
耳边传来厮杀声、刀剑相交的碰撞声、马儿的嘶鸣,战士的哀嚎,真实的仿佛再一次带他进到了当年的那场大战。
齐笙艰难地继续前行,并不理会这些异样响动,背信弃义的发着白光的精神体跟在他身侧,齐笙瞥了它两眼。
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他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依旧没能离开这片“古战场”,齐笙没有停下来,他知道世界法则在观察他们。
终于,拖着即将破碎的身体他走到了“古战场”的边缘,强烈的割裂感冲击着他的视线。
再往前走,是一座寺庙!
百年未见,齐笙本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段莫须有的记忆。
可寺庙只这么立在他眼前,就勾起了属于他们的回忆。
齐笙竭力加快了脚步,撞门进去。
门被打开的瞬间,只见得一道白光起,当年一切尽现于眼前。
“你回来了......”
齐笙站在庙口,闻声不动。
脑子没啥,还记得记忆是假的、师父是假的、师兄弟们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古战场、寺庙、二者的交界处被割裂开,这是来自齐笙灵魂深处的渴望。
前者已经被遗忘,后者是虚假的,可这就是他灵魂深处的遗憾。
事实不可否认。
齐笙的猜测在这一刻终于明了。
“你在试探我?”
“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声音后的齐笙浑身一震,如被天雷击中,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老和尚凭空从庙里走了出来,慈眉善目、犹似故人归来。
齐笙心中愈发冷硬,它竟敢以老和尚的面容来见他?
“为什么?”齐笙忽然发难,凭空将身侧那团瑟瑟发抖的精神体捏住,质问:“它为什么能窥探我的记忆?”
“它是你的上家?”齐笙发狠,捏得它差点散了,“你一直在骗我?”
差点被捏死的立即否认,“不是!”
如果老六没骗他,那这段被捏造出来植入他脑子里的记忆应该只有他俩知道才对。
“不是。”这两个它现在都不是对手。
老六也不清楚世界法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段记忆的,还是说它现在已经强到这个份上了,只见一面齐笙就能探寻他所有的记忆?
“老和尚”面无表情地将快被齐笙捏散的精神体解救出来,“与它无关。”
“与它无关?”齐笙难以抑制怒气,“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精神体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待在“老和尚”的手里,身上的白光黯淡,极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齐笙怒火冲天,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于他们而言,自己不过是被摆弄的蜉蝣。
被愚弄、被摆布,无力逃离这一切。
无奈与怒火交杂,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不堪重负,一口老血硬生生被他强压了回去。
他一向如此,要他在敌人面前露出软弱,比杀了他还难受。
“老和尚”跨过门槛,他双眉低垂,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平和与慈爱,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的沧桑与苦难。
“世界法则是不可违背的世界运行规范体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开口就是那股子悲天悯人的口吻。
和齐笙记忆里一模一样。
记忆或许可以骗人,但感觉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