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知道真相的时候，上官婉静甚至连对不住这几个字都没脸同步云霓说，若非她疏忽，只想着窝在安乐乡，步云霓年少时又如何会过的那么苦。
虽然被换了孩子不是她的错，可疏忽却是，上官婉静都不知道要如何同步云霓说过去的事，每当她想说的时候，都觉得满心疼痛。
她对不起步云霓，却又连对不起都不能开口。
步云霓轻轻捏了捏上官婉静的手，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母亲，过去已经过去了，况且，我也不觉得过去特别苦。”
“虽然同姐妹们不能比，却也没有缺衣少食，也是金尊玉贵被养大的，”步云霓笑了笑，声音都透着轻松，“既然事情已经摆正，那就不要再去纠结过去，我们要往前看。”
“以后母亲得了空，就去定国公府寻我，我有空就回家，可好？”
“即便我出嫁了，我也还是母亲的女儿，是步家的人，母亲放心便是了。”
上官婉静在女儿的柔声安慰里，渐渐平复了情绪。
步云霓说得对，以后她要加倍对她好，不是为了弥补，只是因为她想要那么做。
上官婉静接过帕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然后才睁着通红的眼看向步云霓。
“窈窈，我知道裴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光明磊落，心思坦荡，他会对你很好的，定国公夫人也是个开朗性子，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我不担心你。”
“你聪慧，机敏，比我优秀得多，一定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但我还是享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和你的兄长们，永远都是你的依靠，你不用惧怕任何事，只要勇往直前，过你想要的生活便是了。”
步云霓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倾过身去，把脑袋枕在上官婉静的肩膀上，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真好啊，”步云霓道，“我有了粉墨阁，也有了一桩好姻缘，重新寻到了自己的身份，我觉得一切都特别美好。”
步云霓轻声笑了笑，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我们都会很好的，”步云霓道，“母亲放心便是了。”
上官婉静把女儿拦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哼唱起熟悉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月亮婆婆在笑你，睡吧，睡吧，星儿姐姐在看你。”
步云霓缓缓闭上眼眸，竟是有些困了。
这一夜，上官婉静就留在了琳琅阁，陪着她等到了天光熹微，陪着她等到了大婚当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了窗棂上时，步云霓就被喜娘唤醒。
她净面漱口，迷迷糊糊坐在妆镜前时，从镜子里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原本是应该由喜娘梳头的，但上官婉静还是想要替步云霓梳这一次头。
母女两个透过妆镜，相视一笑。
上官婉静捏着檀木梳，轻轻顺着她乌黑靓丽的长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十梳夫妻到白头。”
步云霓忍不住泪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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