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咬一口。
“你的冰糖葫芦甜不甜?”
“甜。”
“我的也甜。”
桃花把自己的递给他,拿过他的。
她咬一口,最后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叫甜?”
“你的不也是?”
本来面不改色的两个人都皱起眉头,在目光对视上之后又各自唇角上扬。
“因为你在,所以很甜啊。”
桃花笑的眉眼弯弯,眸子里的深情一如既往,看着他被风吹红了耳朵。
他说。
“我也是。”
……
冬天悄然而至,仿佛是眨眼之间。
在死伤之中,来不及悲伤和难过就要继续应对更多的难题,事实证明桃花的猜测并没有错。
随着天色渐冷,补给险些被绕后拦截,这在寒冷的日子无疑是致命的。
血花绽放在洁白的雪上,随着寒冷人心也逐渐沉重,对方的攻击还远不止于此,好在桃花根据这段时间的熟悉对手而有所准备。
“怎么了?”
“感觉……对面不太对。”
君氿寒认真回想。
“虽然司恋和段淮川都还在,但攻击性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
这句话说的只是一种感觉,很虚无缥缈,所以刚才他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而是先和桃花讨论。
“表面进攻,实际上拖时间?”
桃花思索,各种战术在脑海里翻飞闪过,可这一点信息太少,无法排除的太多了。
比如继续尝试截断补给困兽之斗,制作更多神符致命一击,拥有新的底牌釜底抽薪等等……
他们这边巫药还算充足,但是药三分毒,她指挥的战阵隐隐有反攻之势,对方分力让他也能打平。
“明天你假装不敌试试。”
一夜过去。
第二日和司恋对打时因为君氿寒‘不敌’,桃花露出破绽,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下巴打脱臼,把巫药塞她嘴里。
吐真剂。
数量稀少,在抓过对方将领也得不到太多信息之后,就被闲置起来。
由于需要吞服,用在战场情况下较为困难,仅有的一次机会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否则对方有所防备就更加困难。
而且,还要赌对方不是傀儡,而是本人才行。要是没有这段时间的交战,桃花还真不敢笃定这件事。
“你们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先杀南文…礼…”
见情况不对,司恋果断自己卸下巴,物理上断绝巫药效果。
南文礼啊。
那确实是最好杀的。
可惜听到的还是太少了,桃花内心暗道可惜,不觉得对方只有这一计。
收兵。
士气大振,从被人打上门来,到现在可以主动反击,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众人日常讨论,桃花没有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而是事后和君氿寒谈论起对面的真实目的。
司恋的目标是南文礼,那么段淮川呢?
神女神子同为竞争关系,桃花并没有因为二人合力对付他们就认定双方的计划是共同一致的。
“临近年关,你也是该回去了。”
身为太后,桃花这个时候总要露面的。
“你说,司恋知不知道我是‘太后’?”
桃花反问。
“她知道。”
君氿寒没有犹豫的回答,原因尚未可知。
而她不揭穿显然也是立场不同,众人不会信也不会像朝臣一样需要桃花自我举证。
“所以你回去。”
在不清楚对面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已知的局面搅浑打乱,这样兴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行……”
“怎么不行?”
“既然司恋想杀南文礼,在原本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在偷偷制作第二个傀儡好前往王宫……现在的司恋和段淮川本就不好对付。”
两人合手才稳定下来的局面,让他现在留下桃花回去,自然无法安心。
也难怪他觉得古怪,司恋实力毫无长进,不就是将增长的神力全都给予可能存在的第二个‘傀儡’吗?
还有段淮川,攻势向来激进。可今天他刻意露出的破绽,他却犹豫片刻才动手,失败也不气馁。
显然有什么是胸有成竹。
“如果如你所说,才更要这样做不是么?”
桃花认真道。
“他们意见不和,段淮川的目的就可以排除南文礼,不急着伤你,兴许是有办法杀你。”
凡事有利有弊。
身为巫族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可也因此受限,就像她可以压制巫力神力一样。
桃花隐隐有猜想,或许对面能有专门对付神与巫的东西,她的心脏是巫器,巫师说能解百毒。
可最主要的能力,绝对是压制神巫之力。
既然巫师做得到,别人也未必做不到。
“正因如此,我留在这里最好不过,我不是巫族,司恋的计划暴露,会分出更多能力去王宫那边也说不定。”
又或者选择放弃计划。
初步商议定下,后来的观察就轻松很多。有些事一旦露出端倪,顺着蛛丝马迹就能浮出水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分开前,君氿寒把能用的巫器和巫药都留下。
“或许这一次什么都结束了。”
桃花握住他的手,把能够短时间内改变容貌的巫药给他,分开后,他们要成为对方的身份。
才能不引起对方的警觉。
硝烟的味道只弥漫在敏锐的人面前,直到临近爆炸,旁人才有似有所觉,只是一瞬间的花火,一切就直接结束。
“嗯,一定小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君氿寒抱住桃花,一切担忧不舍都在不平静的心跳之中,雪花落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幅美好画卷。
“你也是…等我们赢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天天都在一块,到时候我们一起作画下棋,习武锻炼……”
桃花一句句描绘未来的日子,给予他安定与信心。
“哪能这样。”
君氿寒薄唇抿起,嘴角却轻轻上扬,内心因此而触动万分,可他是国师,她也是太后。
他的目光明晃晃的诉说着。
“我假死便是。到时候你要是腻了,我就去四处游玩,开心了就回来宠信你这见不得光的外室,你久久不见,指不定还弄出什么花样来讨好我?”
桃花说着也咬唇笑出声,眼里亮亮的,满怀某种期待。
“不会腻,你想跑我就留你。”
他脸上也放松的笑开,眼底里的冰冷被柔情融化,言语间带着心甘情愿的示意,从此刻就为留下她而请求。
“那我一定天天想跑。”
桃花克制的吻一下他的脸颊,眼中的情丝像是化作实质,仿佛要与他在这幕天席地一回的纠缠不清。
“你舍不得。”
君氿寒喉结微动,牵着她的手悄然红了脸颊,垂下眼眸,转移话题道。
“桃花,南国……不如你重要。”
如果不是生命与南王相连,如果不是曾在师父坟前发誓守护南国、传承巫族,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抛下这一切。
他从来是飘浮不定的,只有桃花的存在才能让他感到归属,所以在涉及所爱之人时,一切都可以放下。
“是吗?”
不知怎么,桃花脑海里出现一个问题,她顺着想法询问这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要我,和拯救世界你怎么选?”
君氿寒迟疑片刻,回答。
“拯救世界吧。”
他看出桃花的疑问,不待她开口就先补充。
“不拯救世界,你怎么活着?”
桃花微愣,他言语间甚至没有考虑到自己,不是‘与其两个一起死,不如活一个’,也不是拯救世界更重要。
心口像是有什么被解开一样,有种郁闷豁然开朗,但很快又陷入新一轮的沉思,只是思索什么,就一闪而逝没入未知当中了。
不过。
心灵的悸动在悄然震颤,让人无法忽略,带来滚烫的炽热,温暖人心。
笨蛋。
“情感上我很开心,但理智上你还是选南国吧,因为,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嗯…也能保护好你。”
她只是表面温柔,可骨子里强势和占有绝对超标,达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能止住全靠理智与说不清的克制感。
这在遇上他时,那道线却轰然崩塌,不由自主的靠近与侵略,而他甘之如饴的纵容,更加助长那份恶劣。
又因为对他的爱意,在会伤害到他之前自我止戈,保持自我的平衡。
“是吗?”
君氿寒突兀的凑到她耳边,又低声补充一句。
“……”
桃花惊讶的眉眼微抬,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话,还不等回神,他已经利落的上马离开。
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异于寒冷吹红的脸颊,而是羞愤欲死的爆红。
啧。
真想……
……
相比战场上的大雪纷飞与血花四溅,皇城正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当中,他们看不到死伤无数,只知道战场上局势有所好转。
得意忘形又临近年关,防守是最松懈的时候。
君氿寒服下巫药,见到了在国师殿由巫童和夏莲看护,满地乱爬偶尔站起的南文礼。
事实证明。
桃花猜的七八不离十。
司恋用研制出来能经过神力检测的神符,顺利的进入皇城之中,之后又弄死一个能进宫的人顶替身份。
就算是被知道她要杀南文礼,司恋也不紧不慢,毕竟她不止冲着小屁孩,也是冲着桃花去的。
可没想到她杀进去,好好地人忽的就变成别人了!
“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
这样的对话也发生在战场上。
桃花克制的能力和君氿寒能运用巫力并不相同,一打就露馅,桃花腼腆微笑,这里已经没有司恋在了。
段淮川咬牙,内心痛骂说去皇城刺杀,甘愿把能对付巫族的神符留他的司恋,这人不对啊!
“哈,留下你,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