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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星曜明(2 / 2)

寥寥一语,皇后心下便了然,只好婉声带笑相慰,道:“皇上喜怒无常,你也不好过么?否则送冰这等小事怎会是你一个总管来做?”

李长安愈发弯下腰点头,道:“皇后主儿见笑了,奴才虽伺候皇上多年,却比不过顺喜年轻嘴滑,身后且有宁贵妃撑腰,奴才一把骨头,许是不中用了。”

皇后带着明艳的笑意,好言宽劝,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你便跟着他侍候,没人能比你更懂得侍奉皇上,顺喜一时得意,等皇上想起你的好来,自然会传召的。”

李长安不停地打千作揖,颔首道:“谢皇后主儿恩,奴才只愿皇上康健顺遂就好了,旁的也别无所求。”

皇后犹疑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出言,道:“皇上每天都在处政么?”

李长安笑着甩了甩拂尘,道:“是,近来杜尔伯特部与扎赉特部、敖汉部在漠北草原交火,皇上忧心,虽下旨派人围剿,也已经一夜没合眼了。”

皇后只垂着脸细听,静静道:“杜尔伯特部是洁嫔的娘家,这件事她知道么?”

李长安低声低语,更小心翼翼地拣了话,道:“御前瞒得紧,不过早晚洁主儿也是要知道的。”

这一日晌午,大雨瓢泼,夏意微凉,蒙蒙的雨将圆明园的绿意晕染得更加晶莹,荷叶圆圆,草树蓊郁,待到了下午,雨才渐渐停歇,湛蓝的晴空更展露一汪莹润似的碧玉。

顺喜收了瑞悆银两,便趁着大雨初停,皇上午睡的时候,提前来乐安和请安,彼时瑞殷和瑞惖皆住在九州清晏的奉三无私殿内,孩童早慧,更在乾坤的悉心教导下,已愈发聪明有规矩,读书习字,起居做伴,倒也清静。

顺喜眼见这样的宠遇深厚,便急在眉梢,弯腰侍候,道:“您的儿子眼下是得皇上器重,不过您也得提防着,万一皇后的两个儿子真担起事了,只怕您的儿子连立足之地都没了,皇上爱重嫡出,九皇子和十三皇子好歹是皇后亲生,若皇上有心,满朝的群臣呢?宁主儿可好好想想。”

宁贵妃倚靠在攒金丝绣鸳鸯软枕上,一壁缓摇慢慢地饮着参汤,一壁忧心忡忡地手抚小腹,顾自不语,只将浓郁的忧愁横在眉上。顺喜见她摇首蹙眉,满面忧虑,更是不觉柔肠百结,心软叹气,忙接过参汤笑着喂了她一口,道:“有嫡子在,偏立庶子,这可没那个规矩,主儿千爬万爬才到今时之位,该好好思虑才是。”

宁贵妃春眉紧皱,脸色蜡黄,一手搭在顺喜的肩上,缓声道:“上次皇后亲妹的事,她恨不得活剥了我,这次决计不能让她翻身。”

顺喜轻轻地在银匙边吹了一口气,道:“生产那次没能一下母子俱亡,已是运气,皇后手段多,三言两语便要了那么多人性命。”

宁贵妃伸手将灿若红宝璀璨一般的茶花揪下来扔在冰瓮里,脸上的笑纹却是冷冷带霜,道:“旁的倒没什么,只是这九皇子嘛,实在碍眼。”

顺喜低声偎在她身旁,暗暗嗅着身上的玫瑰香,道:“碍眼的人您想个法子除掉便是了。”

彼时宁贵妃用一块素色纱巾拭汗,虽是暑热盛夏,茶香花清,但她接连育子身子还是有些畏冷,只见她额头勒着一串珊瑚锦缀青松翡翠石的抹额,一手搭在高高隆起小腹上,一手端着羊乳茶慢慢啜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万海走近她身旁只是低低的耳语几句,她便呆呆地瞪大了眼,险些将羊乳茶摔翻在地,声音更是惶惶颤颤,道:“什么?九皇子无恙?”

崔万海惊得连擦汗都不会了,只道:“是,奴才刚得的消息,死的是九皇子身边的一个太监,皇上震怒不已,已派太医院和御林军严查了。”

宁贵妃的双眼布满杀意,她一脸警觉地怒拍桌角,低声喝道:“无能!连个黄口小儿都除不掉!还添了这么多麻烦。”

崔万海忙跪下磕头,惶恐道:“是……是奴才办事不力。”

宁贵妃心有余悸,便立时凝神,晦暗的面色如窗外数九冷霜般清寒,道:“立刻撤手,撤的干干净净,趁皇上尚未查清,堵住所有人的嘴。”

崔万海只敢小心翼翼地拣话来答,道:“嗻,奴才这就下去办,那……那太医院那边,必然是查出此毒不是宫中之物,会不会牵连……”

傍晚晚风透气,夕阳的金辉照在碧海玲珑浮雕垂花仪门上,檐角梁枋皆被灿灿的落晖饰以如金似琢,如粉沥金,叠晕着琉璃金瓦的碧碧金光和夏至暑盛的荫荫绿意。

此时夕阳西下,泼金洒灿,稀薄的金晖日色洒在九州清晏,掠过一扇扇万字团寿纹雕花镂空窗上,泛着金碧辉煌般灼灼刺眼的光。暖榻上乾坤以手支额,他一身湖清蓝团锦织金褂衣,上绣云龙妆花缎,下刺石青缎纹彩织金龙样,轻裘缓带,袷袍鲜贵,极是威严。

而在乾坤身侧并坐的皇后,鬟髻上并无太多繁绮妆饰,鎏金芙蓉金镶玉扁方将长发绾起,一头凤钿簪着银丝流苏和嵌东珠金步摇,鬓下青丝只用片片翡翠与东珠点缀,一件青紫色圆领对襟金凤牡丹缂织裙,裙身刺以孔雀金线与祥云海水缀色,下摆织缆寿山福海杂宝纹样。影影绰绰的花形并不能让人一眼辨清,零落洒织的花瓣像一枝寂寥孤影,落在皇后的凄楚凤袍身上,留下一痕一痕水薄曳影,清凉气息。

显然皇后早已将事情原委禀明相告,乾坤只是一脸静默地阖眼皱眉,直到景泰蓝冰瓮的寒冰一块块化成了水,他才缓缓睁眼,慢慢啜茶。

左手边花梨楠木雕青鸾椅上坐着的勋妃,拈了一张鹅黄色丝绢拭泪,吟吟道:“皇上,此事若不深究,皇嗣惴惴不安,奴才想必是有人蓄意谋杀。”

陡然闻得山茶花香幽幽然然,静弥一室,却见已含泪委屈地掀起衣裙盈盈跪下,衣香翩影间她脸色疾疾,无端生出凛冽之态,道:“勋妃莫冤枉了人,如何毒害皇子,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听到?竟然在这儿红口白牙地凭空污蔑。”

唯见勋妃雪色的耳垂上嵌珍珠耳饰纹丝不动,她一边颔首答允,一边扬眉对鬓俏丽着一张团圆笑脸,道:“洞天深处的下人只瞧见崔万海鬼鬼祟祟地进了去,旁人便再无瞧见,宁贵妃是苦心孤诣,天衣无缝,却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袅袅升腾的寒冰氤氲中,乾坤抬手着碧绮搀起宁贵妃,她只侧脸端坐,圆润的脸颊如光洁美玉,熠熠生辉,道:“勋妃还真是心计深重,仅凭崔万海便想治我罪?我没做过的事,我断断不会承认,至于崔万海,是我吩咐他送一盏绿豆羹给端恪公主。”

乾坤微扬了扬下颌,李长安便颔首回道:“奴才刚刚查了,的确如宁主儿所言。”

皇后的脸上竟无一丝笑纹,她将双手徐徐捧的一盏描金莲花珐琅瓮盏重重撂下,神色如上弦月的清冷泽辉镌成沉影,道:“可是从崔万海进去后,瑞殷的汤羹便被人下了毒,幸好瑞殷命大,若是不小心误饮了那碗汤羹,今日毙命的该是我的儿子。”

宁贵妃的哭容若一枝带雨梨花,让人不忍移目,她急得赤眉白眼,愈加滴滴落泪,道:“皇上您金安,奴才人微言轻,如何敢谋害嫡子?皇后主儿一心想除去奴才,如今逮住了,便想一网打尽。”

皇后的怒怨分明不假辞色地落在她身上,更狠恶鄙夷地横她一眼,冷冷道:“是么?你不敢,宫中谁会在意嫡子,除了你便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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