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的坏处就是重新体会了一把饥寒交迫。
寒冬料峭中,漏风的窗户根本没有起到多少保暖作用,就算沈冬侨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依旧冷到打摆子。
他颤颤巍巍从床边起来,摸了一件大袄套上,不经意间低头差点被熏吐了,这是常年没有洗晒,洗了也没有晒干的味道。可是现在他也已经别无选择了,他身上原本就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秋衣,还是女款的,不冻出毛病来才怪。
他蹒跚着在昏暗的房间走了一圈,只找到半壶冷掉的茶水。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喝了小半碗,整个人从喉咙口到脚底板都透心凉,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打架,走了几步干瘪的肚子就晃荡出刚喝下去的水声。
沈冬侨探出头去望了望,外头静悄悄的,天都快黑了,周老太依旧不见人影,似乎真的去追人牙子去了。
这房子虽然那破旧,但打扫地还算干净。
沈冬侨抱着肚子出了房门,摸进了厨房,看到锅里头还有两个吃剩下的糙米馒头,眼中瞬间有了光亮。
生啃了小半个后,沈冬侨才想起来生火取暖,他靠着灶口缩着身子烤着僵冷的手脚,暖和了一些,干涸的眼眶忽然就涌出了眼泪。
他原本“死”的突然,来不及“伤春悲秋”,可是骤然换到这么个泪失禁的血肉之躯上,情感就格外充沛,顿觉悲从中来。
他的小白是不是因为不放心他,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重生?
它现在又去了哪里?
原来的世界里,会有人给他们收尸吗?
他爸妈知道他死了是会难过,还是会觉得他死了活该?
哭得狠了,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沈冬侨习惯性去找纸巾,可是这古代哪有这精细玩意儿。
他也不管了,全部抹在了外衣的袖口上。
反正都这么脏了,也不在乎他这么点鼻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