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疼女儿的爹娘吗？”
“我能怎么办，我不这样做，我娘连一个笑脸都不给我。”
“我穿着你给我的旧衣裳，我的嫂嫂天天阴阳怪气，说我侄子还挨冻穿旧棉花絮的破棉袄呢。”
“回头我娘就说我该懂事，把棉衣里的棉花抽出来给侄子做新衣裳。”
“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就是想在这个家里好过一些而已。”
说着，她就缩到了炕边儿上，捂着脸哭起来。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我一时之间就觉得，那些年，我们是不是不该自以为好心地给她一些东西呢？
大姐挥挥手，让林西和双喜出去守着，又走到二妞妞跟前儿，说：
“二妞妞，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但是呢，有一点你想的不对。”
“哪里不对？”二妞妞哽咽着问。
“你不该以为，你拿着东西讨好了你娘，你娘就喜欢你了。你娘，从来就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女娃。无论你讨好她还是不讨好她，她也永远不会喜欢你。”
“你娘对你好的时候，图着的，是你手里的好东西，她不是要对你好，是要从你手里骗了东西去对你的哥哥弟弟侄子们好。”
大姐这算是给二妞妞下了一剂猛药了。
我惊讶于大姐的敏锐。
也惊讶于她看得如此透彻。
二妞妞听了，先是怔愣了一会儿，后又大哭起来。
就连大哭，她都是压抑着声音的，好像怕打扰到别人一样。
“别哭了。”我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以后你别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好了。”
“你以后有了女儿，可别干跟你娘一样事。”
“我不会有女儿的，我一定会声儿子的，我会生很多很多的儿子。”二妞妞下意识的反驳我。
“若是有了女儿呢？你也像你娘对你一样对你的女儿吗？”我盯着她问。
二妞妞嗫嚅半天：“可是，女儿不就是赔钱货吗？”
“你是赔钱货吗？这些年，我们给你的东西，你给了你们娘多少？你是赔钱货吗？”
二妞妞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
“你想想，你的几个哥哥弟弟，从来都是你娘拿钱贴补他们吧。他们才是赔钱货。”
“可是他们是男人。”
“男人也无法掩盖他们是赔钱货。”
二妞妞终于不再反驳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就觉得挺无力的，因为我觉得二妞妞就是吵不赢我，又不认同我的话，所以才沉默不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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