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拿到的护照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直到凌安楠在伦敦盖特威克机场落地的时候,安安稳稳地走出海关,他才仔细打量手中的两本护照。
浅浅的叹了口气,将护照随手扔进包中,大步朝机场外走去。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少光明,脚下的土地深处一定有黑暗的滋生。这么多人费劲了心力想让自己的护照制作的万无一失,无法仿制。没想到还是区区十几万,就能够拿到一本足以乱真的护照,暗网的存在给了这些人便利,也给了他们天然的屏障掩护。
走到出租车上车点,凌安楠久违的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To?Cambridge?please.”(去剑桥,谢谢。)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熟悉的右舵驾驶,熟悉的环境,都让凌安楠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在英国的那段岁月,是他心里的乐土,是他逃避现实的救赎,每日听着教堂悠远的钟声清醒,在窗外酒徒的大声喧闹中入睡。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清晨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在图书馆的软椅上将就一宿的辛劳,这些都是他不可或缺的记忆是构成他这个人的一部分。
走进熟悉的教学楼,先绕去老师的办公室,发现大门已经上锁,里面空空荡荡。
侧头想了想,抬脚朝楼下的大阶梯教室走去。老师现在年事已高,除了带博士生之外,就只会在阶梯教室里上一些大课,平日的小课已经尽数分给了其他的教授讲师分担。
直到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前,听见里面传出清楚熟悉的声音,凌安楠才勾起了嘴角。声色虽然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在走廊上就能听的真切。
小心的推开阶梯教室后方的大门,凌安楠安静的走了进去,在最后一排落座。
就在刚刚落座的一瞬间,台上老师的视线准确的落在凌安楠的肩头,表情没有欣喜,也没有意外,只是淡淡的一眼扫过。随即便继续自己的课堂,当凌安楠未曾出现一样。
被老师平静的扫过一眼,凌安楠忍不住捏了捏手里的戒指,努力压下心中的复杂。无论是不是他动的手,师弟终究还是丧了性命,这是他必须要背负的罪孽,是他无法逃避的现实。
课堂本就接近尾声,布置好这周的阅读任务,老师宣布下课。
大部分的人收拾起手里的书籍转身离开,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是涌上讲台,将自己不甚明白的问题重新请教。只是所有人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扫视都让他心里越发沉重。
“是他吧?”
走廊上隐约传来的讨论声碎碎落落的在凌安楠耳畔响起,让他想要回避都没有办法。
“你说是他做的吗?”
“不知道,不过老师也没有发表意见,我们也不知道。”
“为了一个学生把另外一个学生的性命都搭了进去,也不知道老师会怎么做……”
“行了,走吧。”
直到偌大的教室中只剩下他和老师两人,他才缓缓起身:“老师,我回来了。”
老师一步一步踏在阶梯上,渐渐靠近凌安楠。最后在凌安楠身前站定,浅浅的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他已经老了,经历不起太多的噩耗,没有心力再去责备谁。
“摩洛哥那边怎么样了?”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在古朴恢弘的建筑中穿梭。
凌安楠轻声回道:“出了定论,认定我就是凶手,正在全力缉拿。不过萨阿德丁知道我已经离开,摩洛哥内部的缉拿应该停止了吧。”
“原非呢?”老师点点头,这和他掌握的消息相差无几,合乎道理。
凌安楠摇了摇头:“我临走之前最后见了萨阿德丁,他只是有意无意地提示我您会有危险,所以我才赶过来,想要确认您不会出事。至于原非的下落,还有小冰,我都没有头绪。”原非打定了心思不让他知道沈冰的下落,他就只能够在外围毫无头绪的绕圈子。
“我有危险?他要将手伸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来了吗?”老师双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这辈子经历了这么多风霜,他还从没有怕过。
“老师,您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些吧,我不知道原非会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凌安楠远不如老师那般淡然,有些担忧的说道。
摆了摆手,老师朝前方的图书馆走去,“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他还想着去图书馆里翻一翻以前的藏书,更何况,他现在不想看见凌安楠。
凌安楠听清老师的话后,停下脚步驻在原地。他理解老师,眼下的情况,他再也没有立场开口要求老师的帮忙。而老师心里的痛他也感同身受。
毕竟在外界看来,自己已经是个手染鲜血的杀人犯,杀害的还是自己同门的师弟。在犯罪学的世界里,证据就是一切。你不能够空口无凭的宣示自己的无辜,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要用证据证明。老师愿意相信他,他已经很欣慰了。
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这里距离图书馆不过几分钟的脚程,是他每日每日都会走过的一段路,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的熟悉,熟悉到不用睁眼都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周边所有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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