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仲一心为徐州兴盛。"老人突然用剑尖挑起半片碎瓷,寒光在他浑浊的瞳孔里跳跃,"老夫与元龙皆知。"
"只是他为了做这个人情…"剑尖突然刺入豫州腹地,木屑飞溅,"与刘玄德私定此事…"
话音戛然而止。陶谦整个人前倾,白发垂落如雪,剑柄上的缠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却不妥当。"
"天下大势难改。"陶谦突然直起身,剑锋映出他嘴角笑意。他枯枝般的手指抚过自己凹陷的胸膛,"老夫垂垂老矣..."指节叩在肋骨上发出空响,"明知刘玄德此计——"
剑尖猛地钉入豫州,案几裂开细纹。
“要助曹孟德取豫州!”老人突然提高的嗓音惊飞了檐下宿鸟,羽翼扑棱声中,陈登看见他指甲缝里的紫檀木屑簌簌落下。
"亦掣肘我徐州。"最后一句化作气音,陶谦整个人如抽去筋骨般跌坐席上。阳光此刻斜照进来,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
“老夫昨日那三条要求…”他喘息着指向窗外,陈登顺着望去,见晨雾中州牧府的旌旗正在翻卷,"只是告知刘玄德…”
老人突然抓住陈登手腕,冰凉的手心渗出黏腻冷汗:"老夫久居徐州..."他指甲深深掐入陈登袖中的竹简,"不可轻欺……"
陶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身躯像风中残烛般摇晃。他撑着案几艰难起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陈登正要搀扶,却被老人抬手制止。
"元龙..."陶谦喘息着拍了拍陈登的肩膀,手掌轻得仿佛落叶,却让陈登感到千斤之重。老人袖中飘出淡淡的血腥气,混着药香萦绕在两人之间。他凹陷的眼窝里眸光忽明忽暗,像将熄未熄的炭火。
窗外一阵疾风掠过,吹得案上地图哗啦作响。陶谦突然收紧手指,陈登感到肩头一痛——那枯枝般的手指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道。
"此去务必强硬。"老人声音嘶哑如裂帛,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老夫的条件…"他猛地将陈登转向窗外,远处城墙上徐州的玄旗正在朝阳中猎猎翻飞,"刘玄德若敢有半分不答应——"
陶谦突然抄起案上短剑劈向灯架,青铜灯台应声断成两截,灯油泼洒在地图上,将豫州疆域浸得漆黑。
"便如此灯!"老人掷剑于地,剑身震颤着没入青砖。他踉跄后退两步,白发散乱如霜草,却仰头大笑起来,"他青州的一兵一卒...咳咳...老夫绝不放他过!"
笑声戛然而止,陶谦佝偻着扶住屏风,吐出的气息在晨光中凝成白雾。陈登看见他嘴角渗出暗红血丝,在苍老的皮肤上蜿蜒如蚯蚓。
“陶公…”陈登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莫名在这位老州牧的面前失了气力。只见陈登深深拜伏于地,“登…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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