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英国公府到了。
崔望遥掀开车帘,“冯爷爷,我到了,今日谢谢你送我回来。”
冯瑞麟没想到这么快,他还有好些问题没有问,没成想这就到了。
崔望遥跳下马车。
冯瑞麟只好捡重要的事说,“崔小姐,若是有空,能否请你来司天台坐坐?”
“当然可以了。”
冯瑞麟心头一喜,“那就这样说定了。”
崔望遥挥了挥手,目送冯瑞麟的马车离开后这才转身往府里走。
英国公府比皇宫里面的情况更糟,前院成片的花草被吹倒匍匐在地,鲜艳的花朵碾在泥土里,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被折断得所剩无几,露出参差不齐的骨头来。
地上更是脏乱得没有下脚的地方,府里下人个个丧着脸正在收拾,见到崔望遥回来都只微微揖了一下就继续打扫。
崔望遥眉头紧锁,要是她能够提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风,能提前告诉所有人,能提早预防,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看来,她以后得多看看天气预报,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她抓住其中一个丫鬟,问道,“府里的人可有失踪受伤?”
丫鬟摇摇头又点点头,发现不对开口道,“回小姐,府里并没有人失踪,但好多人受伤了。”
“严不严重?可请了大夫?”
丫鬟沉默一瞬,答道,“都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崔望遥安心了些,这才往自己的朗月院走。
她的朗月院本在府里深处,原主喜欢幽静,崔元翊便在她院外给她种了许多树,院里后面更有一棵百年的银杏树,到了秋天,金黄的叶子落下来能铺满整个院子。
原先树木枝繁叶茂,通往朗月院的小径被树冠遮个严实,烈日炎炎也只有些许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射下来。如今可好,树木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折断,天空露了出来,走在小径上只觉空旷无比。
以往走近了才看得到的朗月院,现下隔得老远也是一览无余。
崔望遥抬眼望去,刚刚舒展了的眉头又蹙了回来。
银杏树的枝干被拦腰折断,刚好砸在她屋顶上。原本精致的楼阁如今看起来竟和断壁残垣差不多。
崔望遥小跑回去。
鹦鹉正坐在地上抹眼泪,旁边椅子上坐着罗姑姑,她抱着手臂,血从手心里渗出来,好些已经干涸。她脸色苍白,眼神迷离。
“这是怎么回事?请大夫了吗?”
鹦鹉抬头,看着是小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抽泣道,“请了,可是……可是……”
崔望遥急了,“可是什么?”
“可是老夫人被今天的大风惊着了,大夫人不小心被掉落的花瓶砸伤了脚,如今大夫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那。”
“那再去请一个啊!”
鹦鹉哭得更厉害了,“如今城中根本就没有大夫,都被各家各院给请走了,老夫人和大夫人房里的大夫都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你先去大夫人院外守着,若是大夫出来,你就说是我病了把大夫请来。我先给罗姑姑看看。”崔望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罗姑姑,“罗姑姑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罗姑姑睁开半阖着的眼,看着是小姐挣扎着要起来,崔望遥将她按回椅子上,“罗姑姑,你好好坐着,我先给你看看。”
崔望遥揭开罗姑姑按着的手,受伤的手臂露了出来,血早已将衣袖全部染红,破烂的袖子因为血液凝固黏在了肉上。
崔望遥皱了皱眉,“拿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