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身粗笨,比不得鹤清词温软如水。"他又翻身朝里,云锦帐子被扯得哗啦一响,"你不如去皓镧宫就寝,横竖那和田玉枕……靠的舒服。"
话音未落,自己先被醋意呛得喉头发紧,索性闭眼装睡,偏生睫毛颤得厉害,倒像是振翅欲飞的蝶扑在了绯红眼尾上。
姬离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戳了戳。
“你居然还好意思与清词计较,他身为帝君,一切用度却不如你这般奢靡。”
"这宫里但凡进贡的稀罕物,哪一件不是先往你宫里送?"
"年初南海贡的鲛绡纱,薄如蝉翼,寸缕寸金,朱雀城炎热,原想留着给陆昭制夏裳,你倒好,随手裁了作屏风,说是嫌日光刺眼。"
"前儿西域献的九霄环佩,通体紫檀嵌金丝,琴弦乃天蚕冰丝所制,音如凤鸣,我还未曾试弹,你便命人摆在寝殿当个摆件,说是听着助眠。"
"还有那浮光琉璃铃,原是律诏国镇国之宝,你不也是命人悬在你窗前,没过几日倒嫌它吵,夜里非要摘了才肯睡。"
沈妄闻言轻哼一声,“姬宁宣你是舍不得了吗?”
“我若舍不得早问责了,既占了这许多便宜,怎么还学不会乖?"
沈妄这么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他虽是贵君,可一切用度的确都比鹤清词奢靡了不是一点。
想了想,他还是道:“可你从未主动送过我东西?”
“谁说没有?”
“送过我什么?”沈妄睨着姬离,沉吟片刻,他道:“对了,是送过一样,在我生辰之时送过我雪缎,而且还是拿我生辰给陆昭筹集银钱的。”
姬离轻抿唇瓣。
“我从前不是还送过你荼芜香吗?”
姬离话音刚落,沈妄忽地噤了声。
他凤眸狭光如刃,却偏生沁着三分潮气。
眼尾那抹薄红渐深,倒似被谁用胭脂笔狠狠拖了一捺。
“怎么了?”姬离斜着他,“要不要吃点药?”
沈妄喉结滚了又滚,终是咽下半声冷笑。
"当初我母亲向你说亲时,你为何执意拒我于千里之外?"
“……”姬离身子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