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着一推我，我在雪里打了个滚刚好躲过一脚。
“娘。”
我刚喊完，就看到云层中，有无数带着闪电的云箭密密麻麻地排在空中。
这时一只七彩凤凰突然在我面前展开翅膀。
“儿子，让它带你走。”
凤凰好像得到了老太太的命令一般，也不管我同意与否。
低头把我叨在背上，展翅而起。
我不记得老太太啥时候扎过凤凰，可能是我离开家去往天水驿站时，她扎出来的。
也许是她早就算出了，今夜拓蜚会发怒。
凤凰刚展翅而起，天空中的云箭就射在我刚站过的地方。
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和龙一样，早已经绝迹凡间了。
也只有这种神鸟才能在拓蜚这种上古凶鸟面前还能展翅高飞。
等到了空中，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我们所飞的方向是西鬼窟。
这一切肯定是老太太安排的，让凤凰把我带到西鬼窟。
因为那里孔洞相连，一旦躲进去，追过去也没用了。
还有就是我在西鬼窟还有很多精怪朋友。
我闭上眼，回忆着和老太太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其实不过短短的十几天，老太太就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不但传了我三灵图谱，更是两次把我从拓蜚的爪下救出。
我知道这次注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我想最后再看老太太一眼，可等我再看的时候，发现天空中仿佛被拉了一道帘，阻断了我的视线。
我闭上双目，打开心相，想寻一份最终的答案。
云箭如雨般落下，老太太略显佝偻的身体，站在雪中显得格外高大。
老太太身边聚集了无数的鸟兽，在云箭雨射来时，一只只扑到老太太身前，为她挡箭。
一只只鸟中箭落地，一只只野兽中箭倒地。
但没有一只退缩的，前赴后继的甘愿赴死。
老太太一生扎纸无数，也许在她心里，这些亲手扎出来的东西更像亲人。
这也许是老太太一生的缩影，在她手里赋予了草木生命。
而草木不是无情物，最后的时刻全部现身来陪老太太走完最后一程。
我的视线越来越远，纵然是在心相内，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我看到老太太回头摇摇望了我一眼。
我虽然看不清老太太的表情，也看清老太太的眼神。
但我知道她眼里肯定充满了慈爱。
或许也有些许的不舍。
可我知道，老太太不后悔。
老太太在箭雨中慢慢倒下，以雪为衣，有百鸟百兽作陪。
心相内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漫天的风雪。
我不知道这场雪会不会给这个年增加一些节日的氛围？
我更希望这是瑞雪兆丰年。
我睁开眼，任凭泪水打湿衣襟。
我没什么留给老太太的，甚至连收个尸都做不到。
唯有这不要钱的眼泪，洒在宁州的上空。
让这些眼泪随着风雪陪老太太英灵走完最后一程。
如果我也有来生，我愿意投胎在老太太家中。
不奢望再叫她一声娘，哪怕是当牛作马，让我再看她一眼。
陪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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