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补上了当时司言被骗走的那一万。
“我刚刚毕业,没攒钱。”她转过头,轻声说道。
“……好吧,那问题有点大了。”司言头痛地说道,抓着头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典当出去的是什么?”她问。
司言的嘴唇蠕动片刻:“朋友的尸体。”
“……”
而后,二人便一同在狭小阴暗的室内默不作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言感觉周遭的黑暗更加深沉了,神识收敛,意识浑浊,似乎有些困了。
友人的尸体大概是拿不回来了……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沮丧,只是有些难受和感到荒谬。
不应该这样的,我应该难过,应该大哭,应该感到对友人的背叛,应该痛苦……他如此对自己说道,但眼眶是干涩的,似乎被周遭缠绕着的昏暗吸走了,包括眼泪、包括心。
黑暗,是很适合沉沦的地方。
但身侧忽然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二人的肩膀碰在了一起,然后她不动了,就这样坐着。
司言下意识地想缩回去,但感觉退后会不礼貌,左右为难之下,思维的运转驱散了逐渐粘稠的昏暗思绪。
“我去想想赚钱的办法。”他站起来说道。
而后,他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屋子。
檀芊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微笑。
……
“他是学土地资源的。”她笑着说道,“他对空间极其敏感,所以在一次出门的时候,他发现了有一块地方的面积和实际观测的不符,也就是实际空间大于可观测空间。”
“正常人不会注意到这些,也不可能用目测计算精确的面积,除非用神识,但一旦用了神识,那里就又会变成实际空间。”
“那里是一处墓地。”她说。
“贫民区里每天都在死人,甚至发展出了‘拾荒者’这个职业,盗取死者的财物甚至尸体,因此一些实力还行不愿被人死后拿去拆解的强者,会选择用特殊的方法制作墓地,而最常见的就是视线和侦测感知。”
“所以你们选择了挖坟?”徐队长问道。
“是的。”她点头,“可能这种事情在合作社看来不道德,但在温饱都无法满足的前提下,我们并没有选择道德的余地。”
“我理解。”徐队长说道,“如果人民的生活要求都无法满足,那么强说道德便是一种不切实际,社长经常说起这个,精神建设要依托于物质基础。”
“理解就好。”她说,“总之,我们靠挖坟还清了债务,赎回了他朋友的尸体,甚至还遇到了另外三个拾荒者——也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另外三个人,我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小的拾荒者团队。”
“没人管这些吗?”徐队长好奇地问道。
“有些人会贪我们的钱,但当我们引起别人的注意时,我的实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算打不过也能跑,而在我们的团队变成五个人后,就更没几个人敢打我们的主意了。”她说道,“而且如果有尸体的亲属找来的话,我们会归还具有纪念性的物品和除去灵根的尸体,所以风评还算不错,在贫民区里小有名声。”
“原来如此……”徐队长点点头,“那你们对司言怎么看?我看你们四个都加入了军队,而他加入了政务厅。”
“他很适合那个位置,他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就定义为文职,虽然后面私下做了基因修改后能跨行业学习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改不掉的。”她说道,“对他的看法的话……或许‘我爱他’能说明全部了。”
她平静地将那个字说出了口,没有任何的面色变化,似乎就是自然而然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因为他救了你吗?”
“算是吧,对贫民区的人而言,‘同病相怜’和‘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我们算是相依为命,在我失去力量的那一年里,是他一直在努力让我们活下去。”她的眼神中浮现出几丝缅怀的神色。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合作社可没有禁止过。”徐队长追问道。
“他在躲着我。”她说,“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但来到合作社之后,他似乎不愿见到我,我去见他也被拒之门外……或许他有自己的原因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他的。”
“好吧,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这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徐队长起身,与她握手。
“这是我应做的。”她回答道。
“那么,再见。”
“再见。”她对着转身的徐队长挥了挥手,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像是在当年的警察学校里专门学习过的那样——灵宝天宗的所有学校都会专门开一门礼仪课,毕业生一个个礼貌得像机器人。
走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军部时,徐队长才皱起眉头:“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随他一起来的火力手茫然地问道。
“她有问题。”他说道,“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爱人开始疏远你,而不久后又有警察上门询问关于他的事,你会怎么想?”
“呃……大概是很担心他吧?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对。”徐队长点头,“但你发现了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司言出了什么事。”
“嗯……或许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因此并不太关心他。”火力手提出异议。
“不,你回想一下,每当她提起司言的时候,都只会说好话,而且神色中非常怀念他们过去的日子,而且很自然地说了爱他。”徐队长道,“而且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和一个人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那么警察上门调查他时,你会怎么做?”
“努力撇清和他的关系?”火力手问道。
“就是这样。”他肯定地道,“因此她的行为非常反常,一方面爱着司言,另一方面却对他目前的遭遇和我们的来意根本不问,也不惊讶也不焦急。”
火力手猛地一惊:“所以说,她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因此她不需要问,也不感到奇怪?”
“这是一种猜测。”徐队长道,“但这种猜测太浅显了,如果她真的监视了司言,那要么直接和我们坦白,要么装得我们完全看不出来,作为军部很看好的新人,她有能力这么做,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引人生疑的做法……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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