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当酒歌,起舞四顾以笑和。
少年时的楚晏有些狂妄,从不吝啬展示自己的才华。
雪中持梅舞剑不算什么,夏日游船时听到对面高歌,打听之下听闻对方是有名的歌者,当即上了船坊上跟人家隔着船斗歌。
细雨纷纷之时觉得景色极美,连油纸伞都不拿,去雨雾中看风景。
秋猎之时骑着马,挽着弓,射中翱翔空中的雄鹰。
那时的楚晏何止是意气风发,简直是肆意狂妄。
不过没人觉得他狂妄,他的每一次狂妄都在告诉别人只要有他楚晏出现,别人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
他从来就不是世俗眼中世家公子谦卑低调的模样,什么都敢做,根本就不介意别人的眼光。
眼下的小崔瑜跟当年的楚晏相比,连人家十之一二的狂妄都没有。
京城世家公子无数,可这么多年,无人能及当年的楚晏,哪怕是如今的楚晏也不行。
吴老三看着跟楚晏有着相似面貌却终归不像的小崔瑜,嘴角露出苦笑。
那位楚家公子,终究还是死了。
——
诗会还在继续,崔知意和吴老三全程当个看客,看着小崔瑜与人斗诗,与人相谈甚欢。
那一刻年纪似乎不是问题,见识也不是问题,年纪尚小的他在一群男子面前谈笑风生。
崔知意看着这样的他,欣慰又心酸。
若是楚家没有出事,他的前程应该一片光明。
科举舞弊,影响太过恶劣,说不准参加科举就不准参加。
哪怕参加科举,哪怕走到殿试,哪怕金榜题名,届时一纸弹劾,所有努力化为灰烬。
除非皇恩浩荡,惜才,下旨赦免,否则毫无办法。
赦免是不可能的,当年影响了太多学子,那些学子绝对不允许楚家就这样被赦免。
圣上不会为了一个人去得罪无数学子,更不会置无数学子愤怒于不顾。
楚家真的再也没有仕途之路可走。
至于小崔瑜,如今自立门户,不姓楚,看似影响不大。
可若是有人拿着他楚家血脉由头阻止他科举入仕,很大可能会受影响。
如今的楚家,越低调越好,最好让人忘了当年的事儿,或许还能走得顺一些。
若是被人一直揪着不放,以后会很难走。
雪下个没停,诗会的热闹却一直持续。
三人中热闹只属于小崔瑜,崔知意跟吴老三就看看热闹,赏赏花,尝尝杜家准备的点心和茶水。
诗会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吃的喝的休息的地方都有,安排得极为周全。
崔知意在这儿吃吃喝喝看看,好不悠哉。
“杜老爷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位老先生身着锦衣,肩披黑色大氅,走起路来金色祥纹在上面熠熠生辉,就连腰上若隐若现的腰带都是金玉所制,通身富贵模样。
“杜老爷!”
众人纷纷向梅园的主人行礼,杜老爷倒是没有端着,面带笑意跟前来参加诗会的俊后生点头示意。
诗会两位负责人上前,简单说了几句,拿了三张写过诗的宣纸递过来。
在杜老爷欣赏诗作期间指了指三个方向,杜老爷的视线随着所指方向望过去,眼神里带着欣赏。
当看到小崔瑜的方向时,视线定在那张脸上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今日诗会真是精彩,看样子已经选出今日的最出彩的三首诗。”
“来人,把彩头拿上来。”
话落三人各自托着一个木盘,不知道木盘上放的是什么,只看到被红绸遮住的木盘。
在负责人的安排下,小崔瑜已经被带上前,跟其他两人站在一起。
三份彩头被杜老爷亲手送到三人手里,其他两人掀开红绸,看到彩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周围人看到他们的彩头,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小崔瑜掀开红绸,看着昂贵的彩头并未有多高兴。
杜老爷看到他没有露出高兴神情,觉得奇怪。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准备的彩头?
“不喜欢?”
一句话让周围人安静下来,两位正高兴的青年才俊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人家不满意。
当看到杜老爷看的是一个小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崔瑜看着木盘上的昂贵彩头,再看看并未不高兴的杜老爷,老实开口。
“杜老先生,晚辈家境贫寒,这彩头太过昂贵,晚辈不敢用,也用不起,杜老先生还是收回去。”
说着就要把东西送回来。
他马上要赶路,这种东西带不了,也容易被人盯上。
这种一看就值钱的东西,山匪最喜欢,而且根本藏不住,若真带上去赶路,说不定会招来麻烦。
眼看就要到家了,这份昂贵彩头比起来,他更在意安全。
他舅舅说了,舅母绝对不能有事,任何会危及安全的事情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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